算什么,当初老六老八、小三小四小五他们这伙人闹着要从彤丫头手里接管生意,结果到了他们手中成了赔钱的买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彤丫头嫁给江安义,是娘娘赐的婚,表面上是娘娘对李家的恩宠,其实是看在人家江安义的面子上,彤丫头去了化州并不是正妻,江安义的正妻可是龙卫的督监,族里总要替她撑撑门面,让她在江安义面前也能说上话,西域的生意还指望江安义帮忙呢。”
李师水叹了口气,对于后辈们的无能无可奈何,或许这就是世家的末路,后续无人,彤丫头是有本事的,可惜是个女儿身,远嫁去了化州,成了外姓人,家族准备靠她打通西域商路,但愿明年能从西域路有些进账,缓解缓解家族的危机。
远水解不了近渴,李明德皱着眉头盘算着能否从仓库中搜出些值钱的东西先让人去抵当,等过完年有了钱再赎回来,只是这件事要绝对保密,消息走漏的话李家的颜面无存。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李东祥来了。李东祥是李明德的次子,管着家里的三座瓷窑,李明德见他愁眉苦脸地向自己行礼,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问道:“什么事?”
果然,李东祥期期艾艾地告诉父亲几家老主顾通知他,明年开始不从李家的瓷窑进货了。瓷窑生意每年能给族中带来五六万两的收益,而且还给不少边枝的族人提供了活计,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怎么回事?”李明德急火上涌,喝问道。
“我打听过了,聚和轩他们打算从东南边拿货,那边给的价比我家的低二成。”李东祥应道。
“东南边,你是说晃州的那些瓷窑”,李明德冷笑起来,“他们出产的货怎么能跟我们比,就算低二成价也比不过我们。”
李东祥不敢做声,自家的窑厂被挖去了两名工匠,现在晃州出产的瓷器不在自家之下。
李明德看到儿子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心中起疑,喝问道:“畜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还不快说。”
李东祥抵赖不过,只得把实情讲了出来,李明德又气又恼,重重地倒在圈椅上。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李明德从父亲手中接下李家成为族长,正是李家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虽然竭尽心力支撑,仍然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他无能,李家在他手中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如让贤。
接连而来的打击,李明德终于倒下了,卧病在床,大夫吩咐要静养。族中不可一日无主,李师成和李明性被推出来暂时主事,李师成是前任族长李师友的弟弟,是李明德的二叔,算得上辈高言重,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李明性和李家人都得听他的。
听完李师水禀报账房没钱、过年艰难的消息后,李师成当即决定,派人送批货去化州,变卖后筹钱过年。这摆明是要去打秋风,李明性苦着脸道:“二叔,彤儿刚嫁到化州,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一下子就卖光货物。而且我听二叔你开的价,比往常的价还高出一分,这不是为难彤儿吗?”
李师水“嘎嘎”地笑道:“彤儿这丫头是有本事的,这些小事难不住她,再说她相公江安义是化州刺史,在化州还不是一手遮天,随便找个胡商也能把货物卖出去。”
见李明性还要开口,李师水一瞪眼,道:“彤儿嫁去化州,我可是赞成的。族里为了让她嫁的好,前前后后可没少花银子,我刚才听师水说至少也有五六万两银子吧。她虽然嫁出去了,但总是咱老李家的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其他族人听说过年分不出银子来,早就红了眼,凭什么你家闺女出嫁花了那么多银子,我们就得饿肚皮,纷纷出言赞成李师成的决定。李师成感觉做族长原来这么简单,平日看明德精打细算、兢兢业业的样子,哪有自己大刀阔斧地来得爽快。
派去化州的正是李东祥和李东海,李东祥是要卖光积压的瓷器,至于李东海是彤儿的亲哥哥,李师成让他来好说话,当然顺道也卖些丝绸,李师成打算从化州最少捞回来十万两以上的银子,风风光光地让族人过个好年,让大伙看看自己这个代族长可比族长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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