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当初自己劝过天子稍安勿躁,对待安南屯军应徐徐图之,收回屯军家中田亩不过得些薄利,现在逼反屯军酿成大变,损失何止十倍。身为左相,孔省当先躬身奏道:“万岁,当务之急是平定屯军之变。安南大营尚有七万大军,屯军不过一时势大,被其迷惑裹胁之人甚多,只需派一名得力干将前往安南大营,便能很快平定叛乱,平息事端。”
“派谁去?”石重伟怒哼道,张源官是他亲自选拔的大帅,结果到安南不到两个月被逼得屯军造反,自己人头落地,这仿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段次宗躬身道:“原安南大都督宁滔坐镇安南都护府多年,对当地情况熟悉,麾下也是他的旧部,派他前去平乱是最合适的。”
这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调回宁滔是石重伟所提议,现在局面可以说是石重伟一手造成。羞刀难入鞘,石重伟打量着殿下的众臣,似乎每一张脸都在讥讽他的失策。绝不能再用宁滔,要不然自己在众臣面前抬不起头来,楚王等人会借机攻击朕,片刻之间石重伟有了决断,道:“宁将军是位骁将,朕准备用他在镇北大营为副帅,抵御漠骑。方才孔相也说过,南边之乱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患。”
段次宗抗声道:“万岁,数万兵马之叛,焉能儿戏,一旦应对失措,但是元天教之事重现,万岁却不可忽视,还是派遣宁滔前去平乱为妥。”
石重伟脸色一变,强笑道:“段卿,朕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镇北大营副帅、安南侯祝谨峰前些日子奏本,想回乡祭祖,朕已经答应他让宁滔接替他后就许他回乡。祝侯父子皆是镇南侯,世代为国镇守黔州,祝家在黔州、韶州门生故吏不少,军中诸将更多出自门下,有祝侯前去平乱,朕无忧矣。诸卿以为如何?”
天子都说了无忧,何况祝谨峰出兵确实不比宁滔差,孔省和段次宗躬身应道:“谨尊圣谕。”
兵部尚书丁大为奏道:“万岁,是否要招安叛军,屯军反叛多为刘维等贼首裹胁,若是朝庭能网开一面不追究普通将士的责任,相信这场叛乱很快就能平息。”
石重伟怒道:“先皇和朕待屯军何其厚也,可是这些屯军以何报朕,参与叛乱的贼首刘维、杨思玄、徐明德三人绝不能饶,校尉以上将官若能幡然醒悟杀贼投降可免死罪,普通屯军若是被胁迫行事,赦其无罪。”
扫看了一眼殿下的臣子,石重伟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诸卿都早些回家团聚吧。政事堂、太尉府、兵部、吏部辛苦些,争取在年前拿出平叛的方案报朕。唉,想到黔州、韶州百姓处于战火之中,朕心不安啊,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一日后,太尉朱质朴、兵部尚书丁大为联名合奏平叛之策:一是安南大营步步为营,封锁道路,将叛兵封锁在岑柱、宜明、五岭等范围内,逼迫叛军弃守城池,往南逃窜;二是急调安东大营二万精锐前去帮助平叛,阻住叛军东进之路,形成合围;三是请天子下旨,让苗寨派兵帮助朝庭平叛,苗兵熟悉地形,有他们相助能事半功倍;四是让安南侯祝谨峰早日南下,统一指挥平叛大军,尽快平息叛乱消除隐患。赶在过年之前,数道旨意出京,紧急应对安南屯军之叛。
长庆二年的除夕在风雪交加中到来,石重伟站在御书房的榴下,看着漫天风雪,心中满是疑虑,自己登基以来,无非是修缮几处宫殿,将雁山别苑变成了行宫,所需的银两多数是从内库所拿,至于屯田新政,在化州推行顺利,为何到了安南屯军就闹出事端来了,朕到底做错了什么?
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封密奏上,是镇北大营大帅齐新文所奏,称漠人汗王利漫已经从贺牢山西带回了三十多万部众,漠人一下了增加了十二万控弦之士,请朝庭增派兵马驻守。
石重伟在心中长叹一声,安南屯军反叛,在平定之前安南大营和安东大营的兵马不可能调往镇北大营,安西都护府的兵马半数是新募之兵,操练尚未熟悉,冒然派往漠北恐怕不妥,除了京中十六卫能抽调出几万人马外,朕还真调不出多余的人马。
张谨悄然近前道:“万岁,太后设下酒宴,请您前去赴宴。皇后娘娘、程淑妃和王美人都已经去了寿安宫,大伙都在等您呢。”
石重伟披上裘衣,坐上肩辇,在风雪之中前往寿安宫,耳边隐约传来鞭炮声,是京中百姓在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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