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他话里的含义,他懒得与他较劲。他对他说这是武局长下达的命令,你如果有事来不了,请你直接向武局长报告。他的话不软,但也不硬。他太了解符品仁了。对蓝天公安分局所有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唯有在武圣强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做事、说话小心翼翼,生怕有惹恼了他的地方。他用对武圣强一人的惧怕,换来了他对全局人的小看。人生在世,无论是谁,不怕人的人和不被人怕的人是没有的。符品仁自知这时找武圣强无论说什么,无论怎么说,都会是自讨没趣。他根本不敢与武圣强通电话,极不情愿地来到了黄花国际机场。
沈惠民向他们通报了有关情况,一起研究制订侦查方案。符品仁说:“我说老沈呀!眼下正是局里开展科、所、队长竞争上岗的关键时刻,这刑警大队长到底是你当,还是我当,甚至是别的什么人来当,暂时都不好说,但你我都不可错失良机,还有小彭也符合条件参与竞争嘛!我们为一条不可靠的信息在机场苦苦守候,浪费大好时光,影响个人竞争的准备工作,实在不值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人生成功与否,关键在于对机会的把握。”
沈惠民觉得他说的是大实话,句句在理,升官是进步的最好体现,是实现人生价值的最佳途径,思维正常的人恐怕都会这么想。他想留任由股级升格为副科级的刑警大队长,而现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符品仁同样想转正当上大队长。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不能只允许自己想升官,而不允许别人想升官,特别不能在自己升官无望的时候,阻断他人升官的路。他应该自己不到最后时刻不放弃,也为符品仁去掉副字,竞争走上大队长岗位创造条件。此时究竟是采纳符品仁的意见,还是执行武圣强的命令?有没有双方兼顾,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符品仁说得好,个人再大的事,也是小事,工作再小的事,也是大事。那么眼前这缉捕国际毒枭邬娜瑰,彻底摧毁境内外人员勾结的贩毒网络是天大的事,他丝毫不能动摇。他向大家宣布谁也不能离开,必须毫无条件地坚守在阵地。
符品仁老大不高兴,道:“恕我直言,你这样做,给人留下胸怀狭窄,私心膨胀的印象。”
沈惠民说:“你言重了吧!”
符品仁说:“明摆着嘛!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沈惠民望着他,想对他说,近两年来,国际毒品走私集团通过航空口岸,大肆向中国境内走私毒品。仅去年黄花国际机场就查获各类毒品走私案件80余起。在毒品走私高额利润的驱使下,毒品走私集团不甘失败,不断变换走私路线,不断变更走私手法,将走私路线向内陆口岸转移。尽管公安机关不断加大查缉和打击力度,但全市毒品蔓延趋势未能得到有效遏制,而且形势日趋严峻。毒品入境多头化、毒品来源多元化、毒品滥用多元化、制贩吸一体化趋势未能得到根本逆转,正由传统的毒品过境地区变成毒品过境、消费制造一体化的地区。他想对他强调,这次如果不把国际毒枭邬娜瑰收入法网,就会越加助长贩毒团伙的嚣张气焰,对不起全市的老百姓。他犹豫了足足半分钟,可最终他把这些话全装在自己肚子里,一句也没有对符品仁说。他想了想,说出口的话与想说的话完全不一样。他说:“品仁老弟!那就兼顾两头吧!小杜新来刑警大队,还不符合竞争条件。我和他留在机场蹲守监控,你和金山回去做好竞争刑警大队长的准备。”
符品仁赶紧撤离监控位置,头也不回,奔局机关去了。
彭金山则不肯离去。
沈惠民追问:“金山你为什么不走?”
彭金山淡然一笑,回答得很干脆:“人人都去当官了,谁来当老百姓?尽管这年头当官就是上天堂,做老百姓就是下地狱。可我是共产党员,别人不愿下地狱,我愿意选择下地狱。”
杜瓦尔睁大两只稚气的眼睛,说:“请教两位前辈,当官与不当官,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沈惠民与彭金山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开口回答。
杜瓦尔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我提的问题太幼稚了?”
沈惠民连连摆手道:“不谈这些了,不谈这些了,现在不是谈这个话题的时候。”
接下来,沈惠民率彭金山、杜瓦尔全身心的守候在黄花国际机场,仔细观察一批批入境旅客,却始终没有发现邬娜瑰的身影。是武局长得到的情报有误,还是邬娜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正当沈惠民暗暗提出疑问时,恰好武圣强打来电话,命令他们从黄花国际机场悄悄撤离。
沈惠民问:“为什么要撤离?”
武圣强回答:“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你撤你就撤,什么都不要问。”
沈惠民向彭金山、杜瓦尔传达了武圣强的命令,然后决定三人分三批撤离黄花国际机场。他眼看着彭金山、杜瓦尔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十分钟后,他最后一个从监控位置悄然撤退。
他骑着摩托车,从黄花国际机场朝湘江一大桥东桥头驶去,他要去寻找那位“桃花仙子”。他行至半湘街路口,突然看见前面行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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