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摩托车朝路旁行走的一位青年男子飞快地撞了上去。只听“轰隆”一声响,人、车皆倒在地上。他为之一惊,感到很奇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路的青年男子又没挡摩托车手的道,摩托车手为什么要撞倒行路的青年男子?
这时,被撞倒的青年男子趴在地上,这里摸摸,那里揉揉,口里连声喊哎哟,神态显得十分痛苦,好像伤势很严重。摩托车手也躺在地上,口里哎哟喧天。
沈惠民赶紧急刹车,停稳自己的摩托,欲上前将这两个人扶起。不等他跨下摩托,看见撞人的摩托车手是个姿色颇佳的中年女子,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责怪被撞的青年男子挡了她的路,口口声声要被撞的青年男子赔偿她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被撞的青年男子高大结实自然也不示弱,他一把抓过中年女子挎在肩上的黑皮包,说是要去医院检查治疗。中年女子的模样一下变得凶狠起来,一手夺过黑皮包,一手挥拳直击青年男子的脑门,吼声大得吓人:“你走路不长眼睛,撞坏了老娘的摩托车,你不赔钱,你莫想走人。”
被撞的青年男子一听这话显得格外气愤,一把抓住中年女子的衣领,发出的吼声比她还要大:“瞎了你的狗眼!我走我的路,你骑你的车,老子走路又没拦你的事。你找起老子擂,你不赔老子,还要老子赔你,放你的狗屁!老子昨天才买的一身新衣服,花了千把块钱,被你擂成了这个鬼样子。看看,老子的骨头都被你擂断了。你要是不赔钱,老子就要打断你的腿!你相信不相信?”
顿时,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堆。
中年女子扫了一眼面前的阵势,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满脸笑容,口气温和:“兄弟!我赔!我赔!”
说着,她右手已从身上掏出三张100元面值的人民币,递给被撞的青年男子说:“兄弟!我身上只有这300元钱,一分不留,全部赔给你,这会要得啵!?”
被撞的青年男子高低不肯,道:“你没有搞错啵?你想用这点钱打发我,我又不是叫花子!”
中年女子显得无奈道:“好兄弟!真的对不起!我身上实在是没钱了,哄你的不是人。”
年轻男子举起了拳头:“你撞了老子还想耍赖!几下就要揍扁你。对你这号泼妇,没得半点客气讲的;对你讲客气,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围观的人们纷纷劝说,青年男子才放下了拳头。
中年女子借机钻出人群,扶起摩托车,欲骑车离去,可摩托车发动不起来。她赶紧扔下摩托车,跑到街道对面,拦住从西向东驶过来的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一头钻进车里,卷入滚滚车流。
这一幕,沈惠民全都看在眼里,装在心里。他想:中年女子为什么扔下自己的摩托车不要,钻进出租车慌忙离去?难道仅仅是害怕青年男子找她赔钱,宁可扔下一辆价值两万多元的摩托车逃避眼下的交通肇事责任吗?这岂不是舍弃西瓜,保全芝麻。世界上哪会有这等做法。沈惠民觉得中年女子的行为不对头,他越想,越觉得她身上的疑点越多。
这时,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被撞的青年男子和围观的人们都纷纷跑到街道两旁躲雨。那一辆撞人的摩托车依然躺在街道旁,任风吹雨淋,无人问津。被撞的青年男子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撞他的中年女子,没有发现人影。他骂骂咧咧:“我看你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的摩托车不想要了。”
沈惠民听了心里越加提高了警惕。他分析中年女子的行为,弃车而去,有可能搬“救兵”,有可能找关系,有可能舍芝麻保西瓜……无论何种可能,既然脚底板擦猪油,她本人绝不会再回此地。沈惠民背转身,趁人不注意,赶紧给自己身上化装。眨眼间他变换成了一副个体老板的面孔,跨上摩托车,用力踩了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般地朝中年女子乘坐的红色桑塔纳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向东行驶到南门口,向南掉头,进入书院路,一直往南而去。行驶到长沙第一师范学校门前,停了下来。
沈惠民驾驶摩托车,尾随不放。他以为中年女子要在这里下车,赶紧把摩托车停靠在一株樟树后面,防止被中年女子发现。他的目光从枝枝叶叶间穿过,注意中年女子的动向。
中年女子没有下车,只是从车窗里探出头,望了望四周,又关上了车窗。出租车再次启动,离开长沙第一师范学校,重新回到书院路,继续向南行驶。
沈惠民对中年女子的行为越加产生了怀疑,其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均表现得十分老道,绝不是因为误撞了行人躲避赔偿而逃得远远的。摩托车撞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重要原因。他打算跟踪到底。他加快车速,跟了上去。红色桑塔纳出租车时而快,时而慢。沈惠民为了不引起中年女子的怀疑,他驾驶摩托车忽左,忽右,忽而冲到前面,忽而落在后面。他始终盯牢出租车,不让它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街面上,溅起酒杯大的水涡。车辆川流不息,水花四溅,街面上涌起了一层薄雾。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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