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马尔代夫!再见!绿色的海浪!再见!银色的沙滩!飞机离开马累机场,快速升高,我拉开被子睡觉。他乡再好,难比我的祖国好。我放下生活了十六天的美丽岛国马尔代夫,踏实进入梦乡,一路展翅向南。当我醒来,已飞临如诗如画的广州城。飞机降落,手机打开,一条微信赫然跳入我的眼帘:老县长解正南因病医治无效,已于昨天8时逝世,汉寿县委、县政府拟于4月8日8时为其举行告别仪式。我的心情猛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折,眼睛模糊,无心欣赏舷窗外的美景。我擦干泪水,老县长和蔼可亲、开朗乐观的音容笑貌在我眼前浮现。我当即决定:改签广州至长沙的原定航班,提前回到长沙,直接赶往汉寿,与我尊敬的老县长见上最后一面。于是,我一下飞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签机票。第二件事就是调度车辆。我期望上苍给我顺利,给我平安,依照我的时间和路线安排,我完全能在4月8日8时前赶到汉寿。
飞机从南国向北飞行,一路阳光灿烂,我总是看见老县长解正南微笑着从阳光中走来。他生前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非常阳光的人。一县之长,上可管天,下可管地,可谓权力之大,威风赫赫。官架子要多大,可以有多大。可他解正南却从来没有一点官架子。汉寿人对他一致的口碑是:解县长见人总是一面面笑,对群众,对下属,都是主动地握手打招呼,平易近人得很。三十多年前,他是县长,我是汉寿县创作组的创作员,无职无级,如果按照严格的等级制度,我不可能与他有直接接触的机会,顶多只能在台下听他作报告。他也很难对我留下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当县长时,我住在县委会西侧的一间木质结构的平房里,前面十来米处是一间中型会议室,县委、县政府的很多重要会议都在这里召开。他上会议室,或是会议期间上洗手间,都会从我门前经过。年轻的我看到他那样的大领导心里很紧张,往往是赶紧关门,或是低头躲开。但是躲开了这一次,躲不开下一次,难免有面对面的时候。每当这种情形出现,不等紧张的我先开口,他就会笑眯眯地向我发出招呼:“小杨儿!最近又在写什么大作呀?”我只好如实向他汇报。他放缓脚步,认真地边听边点头,总会对我说几句勉励的话。这样的次数多了,我渐渐地对他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还总想有机会见到他。
不待我往下想,我乘坐的航班已经抵达长沙黄花国际机场。飞机停稳,舱门打开,我急切地跨出机舱,大步走出航站楼,踏上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车辆。我顾不上回家,直奔汉寿。我好像不是赶去向解正南老县长作最后的告别,而是去向他汇报创作情况,聆听他的指示。由于他的和蔼可亲,我对他的陌生感很快消除,但敬畏感还是依然存在。使我消除对他的敬畏,把他看作自己的长辈一样可亲可敬,完全是一件很小的事。那是1982年春的一天晚饭后,我陪同到汉寿组稿的《小溪流》编辑部主任、作家金振林上街散步,在南正街,也就是原来的二理发店门前与解正南县长迎面相遇,他又像以往那样对我发出亲切的招呼。由于相遇突然,我不知是将金振林介绍给他为好,还是不作介绍为好。我喊了声“解县长”,接下去就知怎么办了。金振林一听,便主动与他握手问好。我连忙介绍了金振林的身份和他此行汉寿的目的。解县长乐呵呵地连声说:“欢迎!欢迎!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小县城条件不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他俩交谈了几句,互道再见。解县长边走边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我今天还有点事,明天上午11点去招待所看望金作家,陪他吃中饭。”他说完,一线风似地融入了人流中。我以为听错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他的话。我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我没敢把他的话告诉金振林,也没敢向创作组的领导汇报。第二天11点,解县长果真来到县招待所索园206号,看望在此下榻的金振林同志。他俩谈得很投机,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围绕着如何为少年儿童提供精美的文学作品这一话题,谈得十分的深入而热烈。我在一旁静静地听,并作下记录。谈话中间,他嘱咐我去招待所总台,通知厨房加一个菜,他要陪金振林用中餐。我赶快照办。那个年代,对贵宾的接待标准是三菜一汤。其中是两晕一素。我根据金振林的口味,通知加了一个他喜爱吃的鲜河虾。这餐午饭,他俩谈的多,吃的少。解县长希望《小溪流》能够为我县培养更多的作者,更多的刊登我县中小学生的作品。他强调说:“文学是精神火炬,青少年读什么格调的作品,就会成为什么格调的人。”解县长与金振林的这次会见,对繁荣汉寿县的文学创作,特别是儿童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那以后,《小溪流》把很多活动都放到汉寿来举行,极大地促进了我县校园文学创作活动地蓬勃发展,很多小作者踊跃向《小溪流》投稿,很多小学教师积极向《小溪流》推荐自己学生的优秀作文,并加注点评。那时的县教委也特别重视这种新的校园文学现象,大力鼓励和支持。为此,《小溪流》破天荒般地推出了《汉寿县小作者专号》,十几个小作者的优秀作文和语文老师的点评同时登台亮相,像集束手榴弹引爆,在省内外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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