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之一
在作家眼里,我是警察;在警察眼里,我是作家;在平民百姓眼里,我是写警察的作家;在妻儿眼里,我是穿警服,佩警衔,时刻想做个好丈夫和好爸爸的警察。这都是现在的事情。那么过去呢?过去我并不是一个警察。
开篇之二
望岳麓山,看湘江水,山是那样的翠绿,水是那样的幽蓝。水,映出山的倒影。山,送来水的源泉。山,绿得耀目。水,蓝得晃眼。山因水更绿,水因山更蓝。山离不开水,水离不开山。山和水编成这丰富多彩的乐园,水和山织成这五光十色的世界。夫妻不正如这山和水吗?彼此依托,互为映衬,便显示出无限的生机。
于是我敞开心扉,亮出肝胆,用真情用赤诚,写下这《山水协奏曲》,献给那些已经做夫妻和准备做夫妻的年轻朋友们。但愿不被视为陈年古董。
小河边,两心相知一线牵
1979年10月22日,我和她结婚了。当时我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因为我曾立下誓言:不出书,不成名,不结婚。而这年,恰恰是我在事业上受挫最重,成绩最微的一年。我和创作组组长曹一心(曹逸兴)老师躲在桃花源共同创作的长篇小说《春柳湖》,在眼看要出书,要成功,鲜花和阳光同时含情微笑的时候,突然遭到贬斥,打入冷宫,成为几十公斤废纸,只能深深地锁进自己的书柜。这种失败的痛苦,熬细了血气方刚的躯体,熬陷了乌亮有神的眼睛。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懂。我重整其鼓,再战沙场,中篇、短篇,一篇接一篇的外抛,然而,那些编辑部,那些编辑们却无情得很,一篇又一篇地给我抛回来。我提笔不敢落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创作。
“我们结婚吧!”她在小河边对我说,一字一句,小河般荡漾。碧水般温柔,我吻她,像小河上的浪花卷在一起。立刻,我推开她,“不,不出书,不成名,不结婚。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我迷茫地望着小河,望着河那边的大山。她抓住我的双手,捏得好有力。平时,这双手在我印象中是那样柔弱,纤细。她说:“你要相信两双手的力量。”
婚后,她对我的气质、经历和思想感情,以及家庭出身和成长环境更熟悉,更了解。我出身农民家庭,世代文盲,解放后才出了我这个笔杆子。所以,我对共产党,对毛主席一往情深,忠贞不渝。当时,整个国家拨乱反正,总结建国三十年来的历史错误和惨痛教训。文学,是历史的镜子,是时代的温度计,“伤痕文学”、“反思文学”覆盖了文坛。我担心给党的脸上抹黑,我害怕降低党在群众中的威信。我不忍心那样写。所以,我的作品难以发表。她根据这些情况,建议我先将小说创作放一放,全身心地扑进火热的现实生活,熟悉新的人物,掌握新的素材,以写作报告文学和散文为主。那时,她二十二岁,一个温柔的少妇,一个果敢的决定,为我后来的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帅大姐回故乡》《零点零一》《帅孟奇的入党介绍人》《更比当年雄赳赳》《揭开水鱼生长的秘密》《戴笃伯嫁女儿》《是为了报答吗?》《朝鲜归来情似火》等一批报告文学和散文,相继在《桃花源》《湘江文学》《儿童时代》《中国财贸报》《湖南日报》等省内外报刊上发表。这就像一支支强心剂,给我的创作生命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勇气。我不再怀疑,我不再动摇,我相信自己是从事文学创作的料。
一盏寒灯,两个身影。
我的每一篇作品,每一个文字,都渗透了她的心血,都包含着她的汗水。从创作冲动的萌发,到构思,到成篇,直到抄正、投邮。全过程中,我吃的苦,她吃了,我没有吃的苦,她也吃了。我每当有了创作一篇作品的打算,就讲给她听,征求她的意见她如果点头,如果微笑,我便信心十足。于是,我俩一起咀嚼生活素材,一起构思,一起布局。满意了,或是再想不出更高的绝招了,就由我动笔写初稿。当全文画下最后一个句号或省略号或感叹号时,不论她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厨房,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我会迫不及待地将她拉进书房,逐字逐句地念给她听。抑扬顿挫,出神入化,彻底忘我。此时,她为了上下左右邻居的宁静,为了保护我的嗓门,会不失时机地笑着提醒:“轻点!轻点!”我念完,她那棱角分明的嘴唇轻轻启开时,我立刻觉得是一座智慧的闸门朝我洞开,是一道恩爱的河流向我涌来。坦率、中肯、切中弊端,绝没有一丝敷衍。她常说她视我的作品如她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我吸收、消化她的意见,认真仔细地进行修改。又全文念给她听,直到她满意为止。这时,她习惯地接过稿子,一边字斟句酌地润饰,一边一笔一画地誊写。每一篇作品,只要经过她的手,就会变得优美大方,洒脱飘逸。凡编辑过我的作品的编辑,都会给予一致的赞扬和肯定。时间长了,我才可怕的发现,我离开了她,就没有创作激情。我离开了她,就写不出好作品。她是我的第一个忠实读者。她是我的第一个责任编辑。不!她是我亲密的合作者。当我初到武汉大学作家班提笔创作时,总觉得内心和身边缺少了什么,有种沉甸甸的失落感,但又不能不写。我只好将同室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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