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英语骂他时,他也同样用英语回敬。对方便“exce ”,道歉告退。过了语言关,他感到在美国混方便多了。说着这些他亲身遭遇,他那黝黑的面肌频频抽动,两眼发湿放亮。
宁秀娟听得两目灼灼。
“总之,我在美国吃尽了苦头,还遇上过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嘿,一言难尽。不过,我终还是给了美利坚一击,我在那块土地上站住了脚!”赵勇这样说时,宁秀娟便点头。赵勇现在美国开了公司,办了绿卡,是个有相当资本的老板。“你就凭你那点儿武功发了?”宁秀娟将信将疑。“哪能呢,那不过是我的一段经历,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谋生手段。闯美国,除了机遇外,主要还得要有心计,再就是勤奋。这两点,我们中国人都不少。现在改革开放了,用中国货做美国人的生意,又用美国货做中国人的生意,一东一西一捣腾,就有了这点儿成功。就说这一次性打火机吧,中国人能造,劳动力又便宜,在国内块把钱人民币一个,弄到这边来可以买一两美元一个,不就赚钱了!不过,在这儿做生意也难,竞争太激烈。和美国佬斗,和外国来的人斗,还得和潮涌而来的中国人斗。我现在是好比登山,一时一刻也不能懈怠,否则便会滑落,一落千丈,那就惨了……”
谈到经商,赵勇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总是得用些心计、智慧和狡猾。他给她讲了许多商战奇遇。有失败的痛苦,有成功的狂喜。宁秀娟为赵勇那传奇般的经历而感动,为他的成功发达而庆幸,为他的实在现实而敬仰。那小时候她对他的喜欢感迸发出一股浓烈的异样之情,仿佛见到一头伤痕累累的雄狮,生起了怜惜、赞赏……
广州的白天鹅宾馆如一只引颈欲歌的天鹅鹤立珠江岸边,夜的女神悄然降临拂袖拉燃万家灯火。这灯火融入星空潜入江水或静或动,陪伴着这南国重镇的夜的喧嚣与宁静,涂抹出一个神秘诱人的夜世界。
就在这引颈入空的宾馆的高层楼房的一间客房里,宁秀娟在浴池内浸泡着如玉般的身子,轻哼着潇洒走一回的歌。尽管自己有较优越的家庭条件,可自从跟了夏坤之后,她何时有过如此的消闲与神仙般的享受呢。她把那歌儿哼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身子泡软发红才站起来。巨大的壁镜映照着她健美的身子,她情不自禁自我欣赏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擦干身子裹上浴巾走出浴室。电视里正播放香港选美赛,那些窈窕淑女们身着泳装亮相,扭动身姿。宁秀娟笑了,自己要是去参赛,说不定也会戴上香港小姐的桂冠哩……这时,门铃声响了。“谁呀?”她裹紧浴巾,走到门边,问,不觉扭开门锁拉开一道门缝。赵勇推门走了进来。她一阵紧张却让他进到屋里。
她这一让,改变了自己的后半生。
赵勇也刚洗过澡,穿一身浅色的便装、短裤,黝黑的腿上布满汗毛,活像个刚从绿茵场上下来的运动员。他似乎有些局促,她为他泡了杯热茶。赵勇捧起茶杯放到嘴边,透过袅袅热气看见宁秀娟那裸露在浴巾外的肩胸、柔臂和雪白结实的美腿。屋内弥漫着高级浴液和香水的醉人的幽香。赵勇的心扑扑跳,抖动的双手捧了茶杯往嘴边放。他喝了口茶,看着晃荡的热茶水,浑身燥热:“你,刚洗过澡?”宁秀娟坐到床边,红了满脸:“嗯,水真热。”赵勇抬起眼来,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她的大腿、贴身的浴巾下的起伏的小腹和前胸、她那张白里透红的秀美脸蛋、那双水杏般的温柔的亮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放下茶杯,喷吐粗气,伸臂将她搂入怀中。她惊恐、本能地拒绝:“别,别这样,赵勇……”赵勇的嘴唇已吻在了她的唇上,一股热流窜遍她的全身,她整个身心都酥软了,任由他亲吻。赵勇吻她的脸、颈、胸,拉开了她身上的浴巾。宁秀娟再次进行了挣扎却又感到一股强大摄人的力量,无可抗拒的力量……
引颈的天鹅终于舒开了歌喉,惊走了夜的女神,宁静不久的闹市又疯狂喧嚣起来。如网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流如潮。
宁秀娟向赵勇挥手之后便钻进飞机,银燕腾空直插云霄。一个多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大西南重镇重庆的江北国际机场。
来机场接她的人不是夏坤,是夏坤的研究生章晓春领了女儿夏欣来接她,昨天在电话里夏坤说来接她的。夏坤没来接她,她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又一丝慰藉。此刻,她想见到他却又怕见他。女儿扑到她怀里,叫妈妈。章晓春闪眼笑着,热情地喊着师母,接过她手中的提包。
章晓春,这女孩精明热情,常来她家。一口一个师母喊得好甜。用重庆话说,喊得好巴实。开先,她很喜欢这女研究生,后来,生起妒意。这也是人之常情。从内心里说。她对夏坤是充满信任感的。她知道,夏坤做人办事十分认真,对研究生要求特严。因之,对于夏坤和章晓春常因病房工作或科研、教学上的事情在一起加班加点也逐渐习以为常。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要说对他俩的接触一点儿也不担心的话,那也是不客观的。客观的情况是,一男一女常在一起,有时还忙到深夜,两人都是要人才有人才要学识有学识要追求有追求的人,如同两块火石,难免不会碰撞出火花来。况且,她同夏坤转业后,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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