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同一所医院里工作,他俩要是在那所医院里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她又如何能知道。
这些想法,她曾阴一句阳一句或暗或明对夏坤说过,夏坤则哭笑不得,恼怒不已,说,你尽瞎说些什么呀,人家是我的研究生,是我的学生,看你看你……她总是个漂亮姑娘,谁知道你心里想些啥,她回他说。又说,我看她对你是特别地好,跟旁人不一样。夏坤就跺脚,唉唉,看你说的哟,我是她老师,又是院长,她会不对我好么,她还愿意冷淡疏远我么,她巴不得对我好,让我对她有好感,多学些东西,按期毕业,得到重用,这是人之常情!
有一段时间,宁秀娟去北京参加一个为期一月的业务短训班。她走不久,又遇了夏坤到医院包干的边远地区的支农点上去。家里没有人了,夏坤竟然让章晓春住到了自己家里来照顾夏欣。她回来那天晚上,开门看见夏欣与章晓春躺在床上嬉闹,好亲热的,心里不由一股恼怒。为这事儿,夏坤回来后她同他一阵争吵。夏坤锁紧了眉头,说,看你看你,女儿同章晓春亲热又咋了,她还不是为了照顾好女儿好讨好我这导师和你这师母么?她盯了他,怒红了两眼,借题发挥,你就这么不顾这个家,明明我出差了,你又去支什么农,充什么积极的!看你这人,说些啥呢,上级指示要赶快下去,我当院长的不带头去,怎好叫下面同志去。我去不过安排安排就回来了,你没见人家宋教授白发苍苍了,要在下面住三个月。哼,都啥时候了,还搞支农那极左的一套。她撇了嘴说。我们这些城市大医院的专家下去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不能一概都说左嘛。下面的群众好盼望我们去,要挂宋教授的门诊号,人家晚上三四点钟就去排队,那县医院的院长每天都揣几个机动号走后门,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医生给他转抄中药方子。告诉你,我在那儿查了病房,确诊了两个病人,当晚就来了十几个病人要请我看病,我第二天上船走时都觉得该晚些走,总觉得还没尽到责任。哼,责任责任,就你负责任,就你能干……她这样说时心里却扑哧笑了,自己这个男人也确实挺能干的。
终于,她同章晓春翻了脸。那天晚上,开院务会好晚才回来的夏坤吃了饭洗漱毕后便倒床躺下了,唉唉哼哼,她见他这一向忙医院里的人事、建房、创三级甲等医院等诸多事情,确实辛苦,对他好一番宽慰,好一番温存。俩人正云雨时,门铃声响了。来人是章晓春,说是为一个明天就要上报的自然科学基金的事情,请他无论如何马上去实验室一下。夏坤比章晓春还急,立马跟了她去,那一整夜没有回来。一夜不归之事有过,不多,她也并不十分介意,她知道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并非小事一桩。尽管不过是填写申请表格这类事儿,然而却并不亚于一个工厂创一个新产品的艰难。她生气的是,那夜之后,夏坤的胃溃疡病又发了,胃出血解了黑大便。她气愤不过了,喊了章晓春来,面红筋胀斥责了她。章晓春好委屈又好内疚,面对第一次对她翻脸的师母无言以对,噙了两眼的泪。
那事过去以后,她宁秀娟也觉得自己太过火了,又觉得也好,今后,她章晓春总不好老往自己家里跑了。可谁知章晓春晓春呢,却百依百顺。同女儿怄气时,她就说了,是了,妈妈说的都不对,只有你章姐姐说的话才对。当然,人家章姐姐说的话在理。女儿这般说,她心里就刺一股。她就是这样时时地莫名地防着章晓春又无法摆脱章晓春。
而章晓春代替夏坤来机场接她了。
说是夏院长到市里开电话会议去了。要求院长必须去,是卫生部领导讲端正医德医风不许收受红包的电话会议。她听了一笑,对章晓春的态度格外友好。她心里明白,自己做了万分对不起夏坤的事情,而此刻,章晓春领了女儿来接她,倒使她心里有一种宽慰。章晓春送她到家时,开完电话会议的夏坤已到家了,正忙着做饭炒菜。“夏老师,你交的任务完成,师母安全到家了,拜拜。”见章晓春要走,宁秀娟喊住她,少有地留下她一块儿吃饭。章晓春也就没有推辞。
夏坤不会厨艺,饭闷得太稀软,泡菜炒鸡蛋炒得太老,午餐肉切了老厚,一大锅菜汤内菜煮得太多,还放有几盘卤肉。要在平日,她少不了又要唠叨丈夫一通。而她却说饭菜不错,说他还真想得周到。女儿就嘟了嘴,说怪不好吃,爸爸就不是做饭炒菜的料。章晓春说,还是师母的饭做得好吃。夏坤说我老婆头一次夸我。
她听着,心里一股酸热,盯了丈夫。半个多月未见了,他瘦了一圈,头发长了,胡子也没有刮,眼圈儿发黑,又不知瞎忙些啥了。自己不在家,这父女俩又一定是奶粉、方便面当顿,缺少营养和维生素了。心里又痛了一下。自己这半个多月,可是生猛海鲜,飞禽走兽全吃遍了。以前讲,四川人会吃,其实,那广东人才会吃呢,蛇、猫、狗、虾、蟹、龟、乳猪、驼蹄乃至禁猎的娃娃鱼、熊掌、果子狸都上了餐桌。她这半个多月的日子,远比当年那些皇帝佬儿吃喝玩乐得好多了。就又想到了好有见解好体贴人好有力气的赵勇来,脸颊腮帮儿就火燎,心里疚热。
饭毕,章晓春抢着去洗碗,而后走了。
宁秀娟让女儿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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