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只留了小几上的一盏灯,旁的都灭了,钻进锦被里,把困得眼角都坠泪珠的阿绥抱进怀里。
阿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鼻尖是他好闻的气息,这才安心了:“夫君明日走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呀!”
“好。”李寅低声道,“今晚该讲什么了?”
阿绥脑子迷迷糊糊,一片混沌,哪里还能想得到什么,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的蹭着他的胸口,十分迷茫。
“今晚讲空城计,魏国大胜,司马懿率兵……”李寅声音低哑有磁性。
阿绥听着十分舒服,嘴边带着甜甜的笑容,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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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嫁给那个……那个……臭男人!”裴仪将正堂的摆件椅子案几全部掀翻在地。
裴肃脸色难堪的站在一旁,也不阻止。
方望舒听到动静,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匆匆走过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眉心一跳:“这是怎么了?”
听到询问,裴肃脸像烧起来了一般,不知如何开口。
方望舒看向裴仪,这会儿裴仪摔落在地上,正嚎啕大哭,半点没有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她身上穿着的艳丽风尘的衣服,方望舒厌恶的皱起眉头。
哭声不止,扰得裴肃心烦,大声呵斥:“哭什么哭,这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裴仪面上妆容糊成一片,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伸手指着他:“父亲这是在怪我了?”
裴肃怒哼一声,意思显而易见,若不是她出这馊主意,他会在全幽州官员将领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吗!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裴家着想!”裴仪顾不了仪态,用手擦了一把脸。
方望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她们在说何事,但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转身招了今晚随裴肃赴宴的小厮问话。
小厮支支吾吾将今晚发生的事情禀报给方望舒。
方望舒不敢相信,裴肃和裴仪就这一晚上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看着他们如今这幅样子,却又不得不相信。
她千方百计的想要与悦园划清干系,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对父女竟然上赶着,不知廉耻的要贴上去。
“郎君和大娘子真是糊涂啊!”方望舒心力交瘁,撑着杜嬷嬷的手对裴肃说道。
“我也是……”裴肃一阵尴尬,忽然又想起什么,为自己狡辩道,“大娘一直长在后院,是你这个做母亲管教的,她如今这样都是你教女无方。”
方望舒听他倒打一耙,一口气差点没儿喘上来,眼泪委屈的掉下来:“这又与妾身有什么干系,这是您和大娘子的谋划!如今丢了脸倒要算到我头上来了。”
裴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起身,拍拍灰尘:“母亲,我们可是一家人!”
方望舒如今是见识了这位大娘子的没脸没皮了,在听到小厮的话时,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那张脸,明早这事一定会传开。
她裴仪这辈子没法在幽州抬起头也就罢了,可怜她的裴伽还要受她连累,有这样的姐姐,这样的父亲以后能说个什么好人家。
如今听她论起一家人,只觉得可笑:“一家人,大娘子何曾把我当做一家人?竟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
这一骂把裴仪和裴肃都骂进去了,大有一幅要撕破脸的架势。
正屋烛火亮堂,廊下站了好些个小厮侍女,皆是在看这一家子的笑话。
“母亲这说的哪里的话?我还不能为自己的婚事考量吗?”裴仪大声嚷嚷道,莹竹使劲儿的拉着她,不让她冲动上前。
方望舒看了看裴肃,他只坐在一旁不说话,更是觉得可笑,转头对着裴仪说道:“真是笑话,哪家的正经娘子会穿成这幅样子去勾搭男人!上赶着去做妾,这下好了,不如了你的意了?你还在闹什么?”
裴仪听她讽刺的话,顿时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正经人?母亲就正经了吗?新寡三个月不就嫁给了我父亲,父亲更是了不得,前院不知养了多少姬妾,有青楼赎回来了的,有街上看对了眼,胡乱拉扯回来了!”
裴肃原先见她们吵起来了,便躲到一旁去了,没想到裴仪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编排起他来,大步上前一个巴掌攉了过去。
“啪”的一声,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方望舒白着脸,脑中一直回响着裴仪的话,怒急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堂中又瞬间嘈杂起来,杜嬷嬷哭着喊道:“快去找大夫啊!”
裴仪冷漠地瞥了一眼,往外走。
“逆女你要去哪儿?”裴肃看她的背影,急道。
“回屋!”
莹竹小心觑了裴肃一眼,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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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仪回了屋子,看着身上的衣服,用力撕开:“给我把它丢了!”
自从府里开支缩减后,裁掉了许多奴仆,裴仪院子里也去了一半的人,贴身服侍的只有莹竹一人,所以她又是打水给她擦脸又是替她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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