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白水潇厉声喝了句:“别特么废话了,要死一起死!”
那头一阵骚动,夹杂着不无恐慌的嚷声:“你看她那血!怎么是那样的!”
看来是僵持住了,孟千姿示意柳冠国帮她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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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围观的山户,太过紧张投入,都不知道她来了,经柳冠国一提醒,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一个拽一个,很快让出条道来。
正点子到了。
白水潇口唇发干,极轻地咽了口唾沫,况美盈被她挟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又折腾了这么久,连挣扎的劲都没了,脖子上一道一道,全是划伤——脸色本就已经煞白如纸,再被道道血气映衬,更显骇人,更何况伤口边缘的血还在以很小的幅度、不住地翻泡喷跃着。
孟千姿这才明白为什么一群山鬼会对“血”大惊小怪:她倒没那么诧异,只觉得况美盈可能是得了某种罕见的血液病。
相比之下,她对白水潇更感兴趣。
孟千姿盯着白水潇看了会,忽然笑了:“你说你被神秘人攻击,还装模作样带着我们画了一天的画像,其实那人根本就不存在吧?画像呢?”
最后一句是向着身后说的,很快就有人自后传递了一张过来,孟千姿接过来,张开了看:“我之前还说,这眼梢眉角,跟辛辞挺像……其实是你就地取材,东借一点西挪一点,生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凑了张脸出来,对吧?”
白水潇面无表情,倒是江炼,想起况美盈画完人像后关于他嘴型的调侃。
原来自己也是被借了。
孟千姿将画像团掉:“王朋呢?”
王朋就在围观的人群中,忽听自己被点到,赶紧往外挤:“我在。”
“我记得你说化装完事之后,要见见白水潇,问问线索——你后来去见她了吗?”
“见了。”
“她见到你的第一眼,是什么反应?”
王朋想了一下:“当时……她吓了一跳,还叫出了声。我以为是我脸上的妆吓人、冒冒失闯进去吓到她了,跟她道了歉。”
孟千姿瞥了眼白水潇,话里有话:“一般人可能是会被吓一跳,但看白小姐这胆色,处变不惊,面对这么多人围截都不慌不乱……”
白水潇抿了抿嘴唇,装着听不懂她话里的讥讽之意。
“你之所以受了惊吓,是因为王朋顶着的是刘盛的脸,而你清楚知道,刘盛已经死了。”
“真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我们只让你画袭击你的人,其它的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莫非……刘盛是你杀的?”
围观诸人一片哗然,孟劲松也变了脸色:白水潇半夜搞出这种挟持的事来,他就知道这女人必然有鬼,但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想透彻。
这哗然很快转作了激愤,有人怒吼了句:“妈的,敢动我们的人,弄死她!”
一时应者云集,“弄死她”、“一命抵一命”、“杀人偿命”之声不绝于耳,韦彪心内焦躁,眼见况美盈流血不止,地上点点滴滴,几乎串连成片,急得双拳攥紧,眼内几乎要喷出火来,然而看江炼时,江炼只是几不可察地冲他摇了摇头。
孟千姿抬手下压,示意众人收声,直到走廊里消静无声,这才再次开口。
“最后就是,你拿迷烟放倒了一二楼的守卫,我很好奇,如果不是二楼这人绊住了你,又出了况美盈的意外——你原本是想干什么的?继续上楼,趁着夜深人静,再把三楼的人放翻?你是冲着谁来的?我吗?”
她只觉匪夷所思:“我跟你有仇吗?还是山户哪儿得罪过你?”
白水潇终于有了反应。
她脸上并没有惊惧之色,甚至还透出几分坦然来:“没错,都没错。”
说话间,持刀的手不动,另一只手移至况美盈的头顶,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不紧不慢,将她的头发一丛一缕,抓拨到掌心。
孟千姿皱眉,正摸不清她用意,白水潇突然攥紧况美盈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拽,如同杀鸡时反拗鸡头以使得喉管更易过刀,嘴里喃喃了句:“实在没耐性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急闭了眼不忍去看,江炼和韦彪几乎是同时抢出,大吼:“慢着!”
孟千姿还以为他们是情急救人,直到江炼欺近身侧才发觉不对:她注意力全在白水潇身上,盯死了她一再发问时,江炼早不动声色选好了方位,求的就是一击必中,哪还容她有反应的时间?
那一头,韦彪也不是冲着白水潇去的,他的目标是孟劲松,大概是防他救助孟千姿——孟劲松猝不及防,加上身周又全是人,没有腾挪闪避的余地,生生被韦彪撞跌进人群中,韦彪力道极大,下手又快,得手之后趁热打铁,又接连抓带起二人,向着人群撞砸,及至一干人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孟千姿早已白刃加喉,被江炼给圈锁制住了。
孟千姿心头一凉,面上倒还没乱,只低声说了句:“姓江的,你是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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