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快走两步,和路又青并排而行。
路又青转头看了一眼她,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离得近,他甚至能闻到女孩身上的淡淡奶香味,很像她给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那个大白兔奶糖甜又香,他只咬了一口就舍不得吃了。
路又青开口的声音有些哑,“谢谢你。”
他觉得应该道个谢。
“啊?”
南絮愣了愣,少年的话虽然没头没尾,她却听懂了,杏眼儿微弯:“不客气。”
都没有想到他会和她说谢谢。
女孩的一双眼睛晶亮又柔和,睫毛很翘。和人说话的时候生机勃勃,像天上的太阳,耀眼极了。
路又青低下头看路。
他想问她如果是别人被南桂欺负,她也会帮别人解围吗?
到底也没有问出来。
没有立场。
南桂伸手推他的时候,他之所以不反抗,一是因为反抗之后姥姥和南家人不会饶过他,二也是觉得无所谓,他是生是死是享福还是受罪……原本也没有人在乎。
他在同学的新华字典里看到两个字——厌世。意思是消极悲观,对生活没有指望。多么符合自己啊。
他这样的人,和南絮根本就是两个类型。
“快走啦,迟到就不好了。”
南絮看路又青莫名的走神,软软糯糯的催促他。
路又青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真的加快了脚步。
少年步子迈的大,南絮跟的难免有些吃力,她这个战五渣的小身板,走路的速度一快就气喘吁吁。
路又青似乎也察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放缓脚步,反而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南絮:“……”
她以为经过刚才的事情俩人的关系缓和了,怎么还是没有变化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她送了一次苹果和橘子后,虽然也没有送出去……但是路又青对她变疏远了。
这种疏远是微妙的,带着排斥和冷淡。
上午本来是语文课。
但语文老师请假了,就由体育老师带了课。
体育老师王敏是个年轻的姑娘,很活泼也爱笑。她跟着录音机表演似的跳了一段广播体操,然后开始上课。
她的课也简单,就是要用一上午的时间教会学生跳广播体操。
南絮因为个子低,排位置的时候就站在了第一排。
而同桌任春艳站了她的身后。
王敏跳的是第八套广播体操,这是一九九七年推出的新版。很简单易学。
她先带着学生们“群魔乱舞”地跳了几遍,然后着重开始教前三节的课程。
南絮学的很认真,当然跳的也很熟练。
对于第八套广播体操,她不要太熟悉!前世也是从小学开始学,继而初中、高中……除了放假和周六、周日的休息时间外,几乎每天都会跳两遍。
王敏很快就在一众学生中发现了姿势格外标准的南絮,等到课间便和她说话,“南絮,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第八套广播体操?”
南絮的杏眼儿眨了眨,点点头:“学过的。”
她确实是学过的。
“怪不得会跳的这么好。”
王敏伸手揉揉南絮的头发,解开了疑惑,又笑着说:“你长的真好看,说话也不慌不忙的,就是和任老师长的不像。”
尤其是一双眼睛,尤为出色。小小的女孩,气质竟然给人柔和稳重的感觉,不像是个农村的孩子。
南絮小嘴一抿,“我的长相仿大姑了。”
侄女仿家姑,外甥随舅舅。
是有这种说法的。
王敏摆手让她和其他学生去玩,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第二节课上完,下课铃一响,南絮抬脚就出了操场。
任春艳紧跟着她,“小絮,咱们去厕所吧。”
她说完,还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南絮:“……”
手拉手一起去厕所吗?她怔了一下,这种情节离她已经很久远了。
不过女生的友谊好像就源于手拉手一起去厕所。
任春艳看她不说话,头一歪,又问:“你不愿意?”
南絮摇摇头,和她解释:“不是,我有事情要回班里一趟。等下次的,下次陪你去上厕所。”
奶奶早上给她熬了养胃的小米粥,就装在搪瓷保温杯里,就让她下课了喝的。上午一直都在上体育课,她没法带着搪瓷保温杯,只好放在教室里。
搪瓷保温杯是老式的,爷爷用了很久,保温功能已经不太好了,如果再不及时把小米粥喝下去,凉了就可惜了。
“好吧。”
任春艳小同学也不介意,圆圆的小脸上溢出酒窝,转身去找别的女同学了。
南絮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女生在跳皮筋、踢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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