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家里的小辈,认识一下。”说着,那只满是戒指的手就伸了出来。
程落本来想握手,手刚伸出来,胳膊就被人拉了一下,陈望洲把她拉到后面,左手还轻圈着她的胳膊,右手伸出去和王炳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认识她做什么,人还在上学,不如和我认识认识?”
王炳也不知道陈望洲今天抽什么疯,手上的力道这么重,攥得他骨节碾在一起,手上那四枚戒指压在一起,挤着肉,又酸又疼。
王炳眉头蹙了起来,话还没说出口,手上的力气就消失了。
陈望洲轻抬了下下巴,自在地拉着程落的胳膊把她带走了。
程落一步三回眸,视线落在王炳身上。
等到脱离了人群,她立刻翻脸不认人,把他的手甩开,胸脯出距离起伏着,明显是被他打断自己的一门好事给气的。
“至于吗,一条项链就给你吓成这样?”
程落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以后离那种人远一些,也不瞧瞧自己的名声,成天在外沾花惹草也来招惹你?”
程落抬眼,暗戳戳地戳他的心窝子,“他名声也比你好多了。”
陈望洲当年的名声是真差,这些年,女朋友传出不少,真正落实的只有一个。
“落儿,你拿我和他比?”
“怎么不能比,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三哥。”她轻哂一声,哪里还有在人前的窘迫,此刻倒是多了分自在。
“行,你厉害。”小姑娘越来越会犟嘴,他都要望尘莫及了。他没料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程落抱着胳膊,“人家只是谈的女朋友多一下,没闹出人命。不像你,三哥,弄的人流产了,据说满地是血,那人在……”
“落儿。”
他本来听见这话挺生气的,毕竟这事是个谣言,他那群狐朋狗友传着传着就给他扣上了这顶帽子。而她明明知道这事是假的,偏偏还要故意提这茬儿来变相说他是个渣男,甚至是个比王炳还渣的渣男。
可当他看到她那双得意洋洋溢着光的双眼,立刻笑了出来。
他问:“过瘾了吗?还生气吗?要不要再骂两句?”
他这话说的真是暧昧,像是在哄女朋友。可她的话又清白到哪里去,哪有妹妹和哥哥开流产不流产这种玩笑的?
程落嘴角的笑如抽丝剥茧般消失,她有些泄气,比起回怼他、报复他的那些快感,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他。
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笑,果然,不出一秒,她的腿还没抬起来,他就说:“落儿,今儿一个回家吃饭,家里人都在,我的接风宴。”
“接风宴?”程落小声重复,“都晚了。”
陈望洲不慌不忙地挡在她的侧前方,堵住她的路,只要她一跑路,他就能伸手把她拉回来。
程落看了眼男人的站姿,暗翻了个白眼。和他一起回陈家,她真不想去,可他也说了,这是他的接风宴。
哥哥的接风宴,妹妹又没有什么大事,怎么能轻易缺席呢?
尤其是她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更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兄妹情深的表面关系。
陈望洲说完这话,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边看着程落边说:“对,就今晚,接风宴就今晚办。”
“嗯,我这不是回来了,想着借着这个机会一家人团聚团聚吗?”
“行,我一会儿就给南漾打电话,大周末,她应该也没什么事。”
程落偏过头,他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发现,如果就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他永远有办法钳制住她,永远有借口让她和他一起相处,永远可以打着哥哥的幌子做她未来的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他走这两年,她偶尔心里也会泛空,毫不夸张地说,在一段时间内,这个恣意张扬的人是她的精神寄托。
可如今他回来了,纠结的、害怕的、逃避的反倒是她。
程落觉得头有些疼,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凭什么是她?
明明这些情绪都是他该有的,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真像是把过去的事翻了一篇,揭过那层记忆,再也不提。
她恨,怨,不甘,眼中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落儿。”
程落骤然回头,水光潋滟的双眸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瑟缩着垂眸,却被他捧住了脸。
陈望洲的心疼是写在脸上的,就连声音都温柔起来,“怎么还要哭了?”
程落轻轻拍开他的手,眨眼间一滴热泪砸了下来,她偏过头擦掉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说:“缺觉,刚刚打了个哈欠。”
陈望洲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揭穿她拙略的谎言。
而她低下头一下一下抠弄着美甲上的小珍珠,轻轻耸动的双肩是她不愿意屈服的象征。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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