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静思站了起来。
他右手摊开向上,邀请戴着钻戒——改变造型后唯一保留的物品——的尤加利和他一起,去向过去告别。
在傅静思温和又坚定的目光下,尤加利把手放到了傅静思的掌心。
被牵着,往楼下走。
钻戒硌着掌心,傅静思却因为尤加利回归原本的形象也依然保留着这枚钻戒,而愉快地勾起了唇。
问他:“甜心,要不要我变成以前的样子?”
“不要。”尤加利说,“你现在也很好。另外你不要叫我甜心,我会想起那头猪。”
他的声音有点气闷。
傅静思也想起了《水仙王冠》里,那头很有存在感的种猪——后来成为他去皇宫的借口。
《水仙王冠》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但依然没能勘破最核心的秘密。
还是锡兰,告诉了傅静思那些,过去八年中他不曾触及到的真相。
想到这里,傅静思难免提了嘴:“你舅舅好爱你的,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真相救你,和你一起演戏,还为了你被……算了。”
被李云门拱了的事,还是不说了。
尤加利撇撇嘴:“我知道,我知道他和干爹的事——要不是他人还可以,对我不错对舅舅也不错,我才不承认他是我干爹呢,他以前呀,哼,他一直自称是我爸!”
傅静思笑出声。植物人状态多年的尤加利,在见到、不,应该是感觉到,他在感觉到傅静思后,竟然主动地睁开了眼睛。
傅静思不知道瓦莉娅皇后的“时过境迁”是什么时候,至少这些年来,皇室不光没公布小王子的死讯,甚至没有公开追究唐先生。
傅静思在家逃避了这么多天,直到潜意识告诉他,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从噩梦中惊醒,吹着冷风想了想,觉得还是必须去一趟。
一些陈年旧事总要再问问。
·
新买的跑车因为傅静思额外给了代办服务费的原因,一大早就挂好了车牌被运到了别墅门口。
傅静思惊醒后就没有再补眠,他洗了澡吃了早餐,又和同样早起的尤加利打了个视频,然后出门。
首都地上城的街景和八年前大差不差,只是因为快到新年了,绿化带的景观树换了一批,还挂上了彩灯。
而这些,都是纳税人的钱——所得税要交高达百分之四十九的傅静思先生对此意见很大。
不过无所谓,今天他应该会从傅家老宅带走那些他本该继承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进入沙湾区。
自傅静思的祖父傅老元帅起,沙湾区就成了首都地上城最戒备森严的地方,街道上百米一个警卫亭不是开玩笑。
过收费站的时候,傅静思还被差了公民卡。
恰好收费员小姐是傅静思的影迷,她把盖章文件给傅静思的时候表情很是纠结,傅静思顺手扯了张便签纸给她签名,她这才重新喜笑颜开。
“欢迎来到沙湾区,行车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谢谢,也祝你工作愉快。”
傅静思随手把盖章文件放在副驾驶座椅上,一脚油门往里开。
他把选帝侯戒指揣在了裤兜里,否则他根本无需什么盖章文件,就能在戒备森严的驻兵区畅通无阻——傅家一直是作为护卫皇室的特殊军团存在的。
傅静思手上这枚选帝侯戒指,同时也是某种调遣军队的信物,不过八年前,决定离开的时候,他把这部分权利转还给了尤加利的父皇。
其它三枚选帝侯戒指,也有它们各自的用处,至少傅静思就曾经看到过李云门用选帝侯戒指激活尤加利现在的仿生人身体。
至于桑乔家族的那枚,傅静思就完全不清楚了,他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
沿着记忆中的路,不多时,就到了一座庄园外面。
这一路更是戒备森严,不过,在站岗的军人看到傅静思那不能更显著的血统特征时,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他们没有做任何阻拦。
倒省去了傅静思解释的麻烦——母亲走后,这栋房子虽然在法律上是由傅静思继承,可实际居住者却是他的父亲唐先生。
把车停在门口,傅静思戴好戒指,走了进去。
八年前,那时他偶尔还会回来看看他父亲,这里一直就是寂寞荒芜的样子,没什么佣人。
一路上没看到人,傅静思也没多想。
或许是科学怪人唐先生终于意识到与其为难自己和活人相处,不如早点拥抱机器人——花园里是自动除草机器人,宅子里面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傅静思甚至猜测,搞不好这些小家电都是他父亲唐先生发明的。
一路走到二楼书房,傅静思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就在他想,时不时唐先生恰好不在,或者已经悄悄死了很多年的时候,门先开了。
然后才是一声男声。
“请进。”是傅静思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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