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
没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
原本葛优躺在沙发上的吴远,此刻已经坐直了身体。
于是杨支书就把上报损失情况的数据被县里打回来重做的事儿说了。
吴远一听,就轻松地笑道:“爹,这个清单数据,你们还真得重做。不仅重做,而且得往严重了做!”
“咦,可为什么呀……”话音刚落,杨支书自己就反应过来,“不对,等等,让我捋捋!”
吴远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老丈人自己捋。
接着就是杨支书急不可耐地声音道:“那什么,小远,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撂了。”
挂了电话,杨支书一拍大腿。
指着老许头和李会计,连同自己笑骂道:“咱们仨个臭皮匠,抵不上人家一个诸葛亮。”
这诸葛亮自然是指远在上海的吴远了。
老许头挨骂也就骂了,但他好奇呀,好奇老支书到底明白什么了。
“老杨,你想清楚了,就赶紧说!真是急死个人哩……”
杨支书慢条斯理地摸起桌上的香烟,优哉游哉地点上道:“先前,我不是觉着捐款都捐给县里,咱们村里亏得慌么?现在县里给咱送钱来了,咱们怎么能推辞这好意呢?”
老许头恍然道:“老杨,你的意思说,县里根据各乡村的损失情况,分配善款?”
杨支书瞧着桌面,强调道:“这是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老许头和李会计恍然大悟,连连摇头道:“可不就是明摆着的事么?老了老了,这脑子转不过弯来,还得吴老板提点!”
杨支书却已经开始思忖道:“我琢磨着,田里损失多报两成,还有村里的鱼塘都报全损,再有就是五保户的房子、以及宋老师家的院子,能算的咱都算进去。”
李会计犹疑道:“老支书,这会不会太多了点?”
杨支书却已经想开了,“没关系,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相信徐县长,也不可能给咱们百分之百地报。”
教职工小区,吴远挂了电话,杨落雁端个果盘过来道:“我爹的电话?”
吴远点头,“爹报上去的损失清单,被县里打回来了,正在那儿跳脚着急呢。”
杨落雁用牙签戳了块苹果给吴远道:“这不明摆着,县里给他们机会漫天要价么?”
“是啊,明摆着的,”吴远张嘴吃了苹果,嚼古嚼古道:“不知道为啥爹他们几个没看出来。”
“我看爹是仗着你的势,为所欲为惯了!”杨落雁嗔怪道。
别看说什么,要看做什么
这锅吴远可不背。
一把将媳妇搂在怀里,替老丈人辩解道:“爹有时候强横,是强横了点,但他也不是为他自己个,还不是为了咱村人。”
这话杨落雁信服。
毕竟现在老两口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儿孙绕膝。
可不就只剩村里那点事儿了么?
俩口子依偎了一会儿,杨落雁突然伸了个懒腰,语出慵懒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困了,想午休了。”
吴远当即道:“为夫也困了,娘子一起午休吧。”
“别闹。”杨落雁落荒而逃。
“我没闹,我真困了。”吴远追上去。
春日的午后,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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