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中午的饯行宴刚吃过不久,大家伙也都没吃多少。
意思意思。
吃过之后,村里的千家灯火,一家家地亮起来了。
两辆车子也在门口,打开了前大灯。
吴远坚持跟着上了车,一道往前送送。
虽然该交待的全都交待了,但有他跟着,就莫名地让人觉着安心。
从北岗到彭城火车站的这条路,对于明朝和招娣来说,都够熟悉的了。
所以即便是晚上开车,依旧顺顺当当。
八点还差几分,两辆车就都到了彭城火车站。
吴远把几人送到候车大厅,里头挤挤嚷嚷的,什么人都有。
老几位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是跟外界脱节多年,又突然发生连接的紧绷感。
吴远不以为意,只是暗中提醒几位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在外面装好。
不要跟大钱或者钱,混在一起。
杨支书很想倚老卖老,坚持支棱着。
可在耳边嘈杂喧闹的连番冲击下,不得不服老地道:“小远,现在我能相见,你八八年那会出来倒腾国库券,有多不容易了!”
由奢入俭难,说难也不难
果然老丈人是懂得callback的。
这话不仅是他对吴远创业之艰的一种体会,也是对当初二儿子血本无归的一种理解。
可太不容易了。
好在老丈人并没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
很快回过神来,就撵吴远回去:“早点回去歇着,毕竟你今早也赶了一夜的车。”
吴远跟大姨子的司机王灿灿交待了两句。
便跟众人告辞。
再次回到吴家小楼时,已经九点多了。
俩孩子早被刘慧带上楼睡了。
只有一楼的主卧里,媳妇杨落雁还给自己留着灯。
夜深人静之时。
一顿酣畅淋漓的欢愉之后,杨落雁靠在丈夫的胸膛上,眼神之中,迷离带着迷茫。
“开年到现在,总感觉是在瞎忙活似的,跟没头苍蝇似的。不像你,在首都之地,遍地开花,摊子稳步铺开……”
吴远在媳妇香香的头发上亲了一口道:“你不是在铺芙蓉衣巷的专卖店和旗舰店吗?这也是一种铺开!”
“而且只要你们厂生产的当季服饰,依旧保有销量,你就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不像我们搞建筑工程的,之前的工程做得再好再有口碑,后续没单了,依旧是白搭白费。”
其实,能把厂子开到这么大。
理早就都懂。
可经过丈夫的嘴说出来,就是比自己去懂,舒心舒畅多了。
所以在这种絮叨之中,杨落雁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以至于吴远都没发现。
直到听到那微微的鼾声,才恍然惊觉。
随即倒头一睡。
下一秒,吴远的鼾声,比起媳妇的更响。
一夜无梦。
再次醒来时,吴远是被梦中的广播声吵醒。
结果一醒来,发现不是梦。
而是确确实实村办小学传来的广播声。
起身穿衣下床,媳妇早已在厨房里忙活开来,带着容光焕发的劲儿。
吃早饭时。
杨落雁一边给他拿包子,一边道:“一会你上班,就坐我车吧。”
吴远拿着筷子挥挥手道:“不用,大姐那车我让明朝先开着了,这段时间我先坐那车。”
杨落雁咬了一口包子道:“桑塔纳?”
吴远笑道:“桑塔纳怎么了?现在天又不冷,桑塔纳和宾利又不差多少。”
杨落雁默默地把包子嚼巴嚼巴咽下去,咬肌依旧泛着酸劲儿。
但心里却想。
桑塔纳和宾利,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差多少。
因为同样买不起。
但对于习惯坐车的人来说,这差异不是一点半点,好吧?
等到早饭刚吃完。
马明朝真就把杨沉鱼的桑塔纳开过来了。
在俩孩子的‘粑粑拜拜’声中,吴远坐上了白色桑塔纳。
发自内心地说,确实感觉不一样。
这辆桑塔纳,在大姨子的熏染下,里头几乎浸透了女人的脂粉味儿。
跟男人座驾的烟油味儿,几乎是异曲同工。
以至于吴远掏出华子,想要饭后来一根时,都有些顾虑。
又重新塞了回去。
马明朝从后视镜中看到,便道:“老板,你想抽就抽吧,我把后排窗子给你打开。”
吴远摆摆手道:“不抽了。”
接着话锋一转道:“你开这车还习惯吧?”
马明朝显然没抓到他的点,特意思忖了一下道:“还行!就是这车子外面磕了好几处,换档时顿挫感更大了,吃油也猛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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