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猩红鞭痕顺着少年的脚踝蜿蜒而上,如一条游蛇攀爬上少年的脊背,狰狞却不显恐怖。
银铃声似乎在蛊惑着晏离舟,雾气在他眼前飘荡,他长睫抖动,水珠从鬓角滑落。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覆上他的脸颊,指尖勾走那滴水珠,温热的指腹触碰他的唇畔,将那滴水珠涂满他的薄唇。
少年缓慢靠近,隔着一根食指与晏离舟对视,呼吸喷洒在他的唇间、脸上。
那双浅色瞳中没有他的倒影,少年在挑衅他,少年却看不到他
为什么少年看不到自己呢?
察觉这一想法的瞬间,心中的暴戾与不甘犹如藤蔓般野蛮生长,沉重的呼吸与少年腕间的银铃相互交织。
淡色的薄唇就在眼前,嘴唇微微开合,晏离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莹润的唇珠,心底的野兽在牢笼里翻滚挣扎,叫嚣着想要冲破这层层枷锁。
他迫切想要撕咬上去,而不是被少年碍事的手指困住。
他想要舔/舐少年唇珠上那滴晶莹的水珠,将它含在嘴里狠狠啃噬,将那漂亮的柔软唇瓣撕磨出不一样的颜色
师父,你怎么了?少年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晏离舟的一切幻想。
晏离舟恍然回神,阿祀跪在浴池边,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眼前的阿祀眼神呆滞,是与幻想中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是泡澡泡太久,出现幻觉了吗?
阿祀察觉到了晏离舟的颤抖,焦急问道:师父你没事吗?我喊了你好多遍,你、你都不理我。
后半句话带上了浓浓的委屈。
晏离舟满头大汗,止不住地喘息着,他压抑心中那头野兽,颤栗却怎么也无法立刻止息。
他甩甩脑袋,或许是知道少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他才可以卸下满身的防备。
晏离舟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他将下巴埋进少年的掌心里,企图求得那一丝丝的安慰。
他眼中满是迷茫,极力抑制着胸腔的跳动与身体反应,眼睛都憋红了。
他像是安抚少年,也像在安抚自己,轻声道:没事。
晏离舟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出问题了,眼前的少年那么信赖他,为什么他会这般臆想对方?
他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了
两人匆匆洗完澡后,晏离舟从乾坤袋中翻出新的衣物。
阿祀依旧请求他,让他帮忙穿衣服,晏离舟提出拒绝,就见少年红着眼眶,脸颊也是羞红的。
他是花了多少力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呢?
算了,帮人帮到底,不过是穿件衣服,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了。
晏离舟于心不忍,效仿之前帮少年穿上衣服。
这过程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等一切做完后,他出了满身的汗,澡都白洗了。
回程的途中,晏离舟依旧让阿祀牵着他的衣袖。
他比刚才还要刻意地回避与少年的接触。
阿祀似乎也发觉了他的反常。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走进院中,晏离舟依旧没有回神。
衣袖忽然被大力扯动,唤回了晏离舟的神志。他回头,就见阿祀一副手脚并乱,着急忙慌的模样。
晏离舟往地上一看,一块凸起的砖块拦在阿祀的脚前,他刚才应该是要被绊倒了,情急之下拉住了他才稳住身形。
阿祀没察觉到晏离舟看过来的视线,轻轻舒了口气,他眼眶泛起红色,像是因害怕而生起的红,又像是委屈极了后的本能反应。
晏离舟抿了下唇,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他这次放慢了脚步,也格外留意地上有没有凸起的石块之类的。
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晏离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他和阿祀清清白白的,又有什么好回避的呢?
可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汤池里那段旖旎的幻想。他觉得自己非常可耻,从初见少年的那一刻开始,就对少年起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晏离舟非常确定,自己不是个重色的人。
想得太多,他甚至都觉得,是原主这副身体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欲望,而不是他晏离舟。
恍惚间,背后抵上一个温热的东西,晏离舟下意识回身,阿祀身形不稳,直直栽进了他的怀里。
晏离舟抓住阿祀纤瘦的手腕,银铃声骤然在寂静夜里响起,一抹寒光闪过,晏离舟回头,就见对面的屋门大开着,光亮将那人的身影拉长到了他的脚底下。
瀛朝雪站在房门口,他换了身衣服,墨发同样梳得整齐,他的面色被檐上的灯笼晕染得格外阴沉。
他怀抱着千山月,寒剑在他胸口瑟瑟发抖,银光闪烁,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千山月的眼泪将瀛朝雪的衣服晕湿,瀛朝雪浑不在意,不给它丝毫能逃走的机会。一副我现在就要跟你算账的架势。
晏离舟下意识屏住呼吸,心知不妙,他立刻松手。
阿祀陡然失去了依靠,摔倒前又被晏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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