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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在山头隐没,天边还残余零星昏黄。
晏离舟背着小背篓在溪边行走,山风掀起白纱,露出帷帽下精致的侧颜,他唇角微勾,轻声哼唱着刚从别人那学来的歌谣。
参天树木遮挡住光线,晏离舟走的山路,他没发现身边的溪水正顺着他的步伐往山上逆流。
昏暗中,一滩溪水汇聚成团悄悄往晏离舟的脚边靠近,水包里缓缓钻出一只白到发青的鬼手。
千钧一发之际,刺目金光拦截了鬼手的动作,惨白的手掌被生生切断,伤口处却没有一丝血痕,金光如附骨之疽钻进断裂处,水鬼抑制不住尖叫,疼得钻回了水中。
啊
晏离舟闻声转头,视线落在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上。
他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声音仍在颤抖,荼弥?
小沙弥单手立于胸前,金光收敛,消失在额前的戒疤之中。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只切断的鬼手踢下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微微仰头,说明来意
阿离,大人命我来接你。
晏离舟眸中亮起微光,压住心中雀跃,问道:大人睡醒了吗?
荼弥点头,晏离舟拉紧小背篓,也不管身后的荼弥,小跑着就往山上跑。
荼弥不急着跟上去,他转身,对着湍急的水流冷声诘问,谁准你吓唬他的?
水鬼从水中探出半个身体,它捏着断手,委屈道:我就是想跟他打个招呼。
荼弥:你想吓死他吗?
晏离舟生性胆小,吓唬不得,他警告过这些小鬼们多少回了,可还是有不怕死的家伙要凑上去。
鬼王大人懒得管它们,它们还真以为大人好脾气了吗?
要是伤到大人的宝贝疙瘩,它们就等着去畜生道投胎吧。
荼弥没说的是,鬼王大人不管事,事情全都落在了他头上。
这几月,他光是替大人收拾烂摊子就够累的了,还要时刻留意晏离舟的动静,生怕鬼王大人睡醒了发现他的东西被人伤到了。
这年头,做和尚的也难啊,他都想离开魇山,找份轻松的差事去做了。
水鬼瘪起嘴,抓着荼弥的脚嚎啕大哭,嘤嘤嘤,山鬼们都能和他玩在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也想跟他一起玩。
半年前,鬼王大人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少年,听说他品貌非凡,一笑竟能压过他身边的鬼王。
水鬼一直听同伴们讨论那少年有多可爱,连一向阴晴不定,爱整蛊人的山鬼们都在少年面前收起了玩心,听话地变成了一群小萝卜丁,装得人畜无害,陪那少年玩起了幼稚的扮家家酒游戏。
最近有传言,鬼王大人要娶亲了,那个少年不是鬼王大人的朋友,而是大人的童养媳。
好事临头,众鬼更是坐不住,它们都想亲眼见见那位大人的媳妇,要是趁机能攀上点关系就更好了。
荼弥毫不留情地将水鬼踹进了水里,冷眼警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样,拾掇完再来吧。
水鬼:呜呜呜
晏离舟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他记得自己是晏家的小少爷,一觉睡醒便落到了这处山疙瘩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彷徨无助之际,他被鬼王无漾捡回了魇山。
在得知他的救命恩人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后,晏离舟对无漾充满了恐惧。
可无漾待他很好,他想要什么,即使不说出口,无漾也能知晓他的想法,隔日便将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山鬼们总说,它们从未见过鬼王大人对谁那么上心过,他是不一样的。
他也渐渐相信了这一说法,无漾生得好看,又对他关怀备至,越是相处,他便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他对无漾起了难以言说的心思。
这种念头刚在脑中浮现,就被他压制下去。
无漾不是凡人,他知道那位一眼便能看穿他的想法。
如果被无漾发现了他的心思,无漾要拒绝他,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留在魇山。
无漾生了重病,他时常犯困,一睡便是三天。
晏离舟会趁这功夫去山下市集转转,淘点小萝卜头们爱看的话本和玩具。
他来了他来了,快点躲起来!
嘘,别被荼弥大人发现了,不然畜生道都没位置了!!
你们把残肢断臂都收好啊!!!
九幽吹起阵阵阴风,晏离舟起初是挺畏惧这个地方的,在这住了几个月,他很少见到过狰狞的厉鬼,九幽并不像人间话本上说的那么恐怖,他也渐渐放下了心。
奈何石桥传来轻微的走路声,恶鬼们憋着气藏在黄泉水中,等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后,它们才喘息着浮出水面。大鬼逃难似的爬上了河岸,身后的小鬼抓着它的脚踝,一个劲的往上面蹿。
老大,救救我们
呜呜好疼啊,老大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
去,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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