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一个多月后以粮仓没米的理由,关闭了救济粥棚。
然后当晚,自十里八乡涌过来接受施粥的难民大军,闯入了员外家的屋子,一哄而上抢走了米仓内剩余的粮食,杀死了员外一家人,抢走了屋内所有的金银器物等值钱物件,而员外美貌的妻子,与年仅十岁的女儿也在那一夜动乱中惨遭毒手,被一群难民活活奸银至死……
饥饿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像是一个怪物。
而在绝境下,失去了律法的制约,人性中各种丑恶的欲望也像是被解开了枷锁,这便是众生相。
上面这些,是哥哥在听说了员外一家的遭遇后,沉默了半晌后,所说得一番话,为员外一家的遭遇感到不值、惋惜与愤怒。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也曾遭受过同样的背叛。
当然也仅仅是错觉罢了,因为自记事起便与哥哥一起的我,很是清楚得知晓哥哥他没有遭遇过这些事情。
用哥哥的话说,如果员外心肠硬一点,不管外面的难民的死活,以食物多找一些看家护院的打手,不设下什么救济粥棚,就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难民聚集在此,而这一切惨剧就不会发生。
或许抛弃了我们的母亲也未曾想到吧,就算有很多成年精壮男子都相继饿死了,但是我和哥哥却活了下来。
或者说得更加准确些,是在哥哥的保护照顾下,年幼的我才活了下来。
在我眼中,哥哥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尽管仅仅比我大了五岁,但是哥哥他一直非常聪明,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就像是打猎这种事。
仅仅用了数天的时间,哥哥他就成了一名技艺精湛的猎手,堪比那种在山中打了一辈子猎的老猎手。也正是凭借着哥哥他精湛的技艺,我们才能够在这饿殍满道的饥荒世间顺利存活至今。
不过,就算是打猎也有穷尽的时候,很快的山上野兽都被饥饿的人给打尽了。
面对这种情况,哥哥只得整理好行囊,带着那一年七岁的我加入了流民大军,徒步去南方那些繁华的大城池寻求一线生机。
因为在这场大旱饥荒中死去的人实在太多,加上正值酷暑,原本横陈了太多尸体饿殍满道的路途上,俱是那种尸体腐烂散发出的阵阵恶臭。
再然后,恐怖的瘟疫爆发了。
原本数万人的流民大军,在经历了三个多月长途跋涉抵达青云城的时候,只剩下一千不到的人数。
其实,我原本应该是要死在路途中的,因为有一日我睡醒后觉得浑身虚弱无力,并且手臂上也出现了脓水与恶疮,这是感染了瘟疫的症状。
瘟疫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所以当别人注意到我的情况后,便要将我连同其他那些瘟疫患者一样烧死,以防止更多的伤亡。
这时候,依旧是哥哥他站了出来,保护了我。
也许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吧,当初哥哥带着我加入流民大军,很快便因为能够识文断字并且懂得东西很多,而成了流民中的一个小头目。
就像是那一夜哥哥对我的回答一样,除了生与死,这世间再无任何事能股将我们分开,哥哥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抛弃我。
就算明知晓,这瘟疫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并且一旦感染了瘟疫便是死路一条,无药石可医。
这些哥哥他都知晓,但依旧选择了留下来,带着我这个弟弟离开了流民大军,固执得想要寻找办法为我医治,哪怕这希望无比渺茫,或者说根本就没有。
不顾自己也可能会被感染上瘟疫的危险,哥哥曾想要带我去那些仙山,找那些腾云驾雾拥有法力的仙人来救治我。
但仙山既仙山,又岂是那么容易寻找的。而就算找到了,那些腾云驾雾拥有法力的修行者,已经近似仙人,又怎么能够求动对方出手来救治一介难民。
这些哥哥都很是清楚地明白,但是除此之外,他再无他法,只能去博取这渺茫生机。
然则仙凡有隔,这世间修行者本身就稀少无比,并且能够接触到他们的存在几乎非富即贵,而像我和哥哥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命比草贱的难民,根本就无法与这等存在接触,哪怕是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
十多日过去,我们依旧未能找到仙山,也未曾见到传说中腾云驾雾御剑而行的仙人。
并且不仅仅是携带的清水和食物,就连我的身体,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每日混沌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担心会将瘟疫传染给哥哥,在这十多日中,我曾经无数次哀求过哥哥放弃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就好。
因为从小到大,哥哥他为我这个弟弟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要是连累他染上瘟疫,我想我会连死都会觉得愧疚不能瞑目吧。
然而,哥哥一旦决定好了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动摇。
万幸的是,尽管背着我一同相处了这么多日,但一向身体就很好哥哥没有被我感染上瘟疫,这大概当时快要死掉的我最为庆幸的一件事了,想想都觉得很是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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