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压境。无奈之下,容老将军派原身的父亲、自己的大儿子领兵做先锋。
局势极端凶险,但原身的父亲领兵征战多年,靠着军民一心,慢慢扭转了局势。
就在她父亲反败为胜并且要趁势追击时,谁也没想到,出身清河乐氏的乐成言会故意在粮草上做了手脚,导致前线粮草匮乏,原身的父亲深陷匈奴的包围圈,最终被匈奴人的马踩踏而亡。
事后,容老将军回到京城,得知陛下因为宫中乐贵妃的枕头风,居然想要轻飘飘放过乐成言,悲怒之下,容老将军亲自披甲堵在乐府门前,废掉乐成言的三条腿。
乐贵妃收到消息,围在雍宁帝身边拭泪,想要为兄长讨回公道;容皇后盛装赶去帝王寝宫,与乐贵妃当面对峙。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这件糊涂事居然被含糊过去,不了了之。
但它造成的影响一直存在,两家就此结下死仇。
三月前,乐家家主突然上书,状告原身的小叔容宁勾结鲜卑、羌人,有通敌叛国之嫌。而容老将军明明有所察觉,为了护着自己的儿子,几次出手帮忙遮掩。
雍宁帝当场大怒,派乐家家主和贺家家主赶赴北境调查此事。不久之后,两人回到京城,带回了容老将军羞愤自尽、容宁死于火灾的消息。
他们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容宁和匈奴来往勾结的书信。
证据确凿之下,雍宁帝定下容家通敌叛国的罪名。
原身从小千娇百宠长大,虽然性情坚韧,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在家族巨变面前惶恐惊惧,风寒入体后病卧在床。
不过她没有多少时间沉浸于自艾自怨。
得知皇后姑姑到底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才勉强争取来三司会审的机会后,她强行振作起来,想要在三司会审上好好表现。
可她明明能看出信纸和私章是伪造的,堂上的官员非要追问她是如何伪造、如何做旧的。
她明明知道信纸上的字迹是临摹的,却被追问世上怎么会有人临摹得这么像,容姑娘能临摹出你小叔的字迹吗。
这么胡搅蛮缠,这么不容分辩,这就是雍朝的高官。
到最后,原身‘输’了这场三司会审,也输了为容家洗刷污名的最后机会,收押进大牢当晚就被下暗手废掉双腿。
她在大牢里日日以泪洗面,不知道是该恨乐家,恨为容家定罪的雍宁帝,还是恨三司会审的官员们。
她哭得太狠,仿佛是要把自己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尽。
一个月后,乐贵妃被册封为后,内侍携着她的懿旨走进原身的牢房。
在懿旨中,乐皇后说念着容老将军对朝中的贡献,于是网开一面为容家留一个血脉,只是她要进乐府成为乐成言的侍妾。
等内侍走后,原身浑浑噩噩,终是不忍受辱,撞墙自尽而亡,结束了自己这短短一生。
……
衡玉密如鸦羽的睫毛轻轻垂下,遮去她眼中的冰冷。
如果容家当真通敌叛国,站在衡玉的立场看,也得说一句“取得这样的下场不冤”。
但容家数十年如一日镇守北境,与异族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雍朝谁都有可以与异族合作叛国,唯独容家人绝无可能!
这整件事背后,必然与乐家、贺家有关联。
但容家栽得如此彻底,这背后……难道真的没有雍宁帝的授意吗?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事情可不少见。
衡玉掌握的消息还是太少,暂时没办法判断出其中隐秘。
没关系,她接管了原身的身体,从今往后原身的人生就是她的人生。
她会慢慢梳理调查其中隐情,不让容家再蒙受任何屈辱。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不过只花了须臾功夫。面上,衡玉依旧是一副哀戚模样,伸手接过中年官员手中的圣旨:“多谢这位大人。”
中年官员点点头,出声告辞离去。
“大人且慢,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衡玉低着头接下腰间的玉佩,苦笑道:“在容家出事之前,臣女的未婚夫贺瑾就已经与臣女断了联系。我容家待贺家,说一句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他贺家却背弃了这种恩重。”
“我与他有婚约在身,无论如何都该有个说法。若是大人不嫌麻烦,请大人帮忙多跑一趟,将这枚玉佩送到贺府。”
说实话,容家战功赫赫,容老将军又是那种义薄云天的人物,朝中受他恩惠的人极多。但是……容家一出事,这朝中多的是束手旁观之辈。
束手旁观也就罢了,毕竟世态炎凉。
但像贺家这样雪上加霜的,就很令中年官员鄙夷了。
中年官员本就有些同情衡玉,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她的请求,取走那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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