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起袖子嗤笑离开,留在原地的潘才则脸一阵红一阵白。
盛言楚死里逃生,潘才若是不依不饶揪着盛言楚的“过错”不放,此事若是传到京城,四皇子那里如何交代?
四皇子和太子在朝堂上为了争谁来临朔郡险些大打出手,不就是为了拉卫敬以及盛言楚吗?
潘才心有不快,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对盛言楚落井下石的时候。
为了不让四皇子对他失望,潘才只能忍气吞声对卫敬献出好脸色,可惜乡试结束当日潘才对盛言楚冷嘲热讽的消息传开后,卫敬看潘才比看一堆屎还臭,潘才拎着东西登门拜访,杜氏直接闭门不招呼,气得潘才在郡守府门口高声唾骂。
骂了几声后见没人应他,潘才悻悻然甩袖离去。
程春娘和杜氏此时就站在前门壁影墙后边,听了一耳潘才的恶语后,程春娘有些担忧:“楚儿犯的事,连累夫人和大人遭罪了。”
“哪里的话。”
杜氏拉着程春娘往内院走,报以冷笑:“那潘才是公报私仇,借着楚哥儿的由头找我夫君的麻烦,当年我夫君朝考进翰林院乃是头名,在翰林院的那三年早出晚归矜矜业业,到头来好好的一个京官位子愣是被潘才那个小人给抢了去,可怜我家夫君大好年华却要去一个连草都不长的蛮荒之地。”
望着雕梁画栋的郡守府,程春娘唏嘘不已,二十来年的光景就能从一个小小的芝麻县令翻身为一郡之守,可见卫敬是有手段的。
“不说这个了。”杜氏停在卫敬的书房前,对程春娘道:“过一会贡院就要放榜,也不知道楚哥儿在磨蹭什么,竟还没去看榜。”
今年的院试和乡试隔了三天出榜,院试早在三天前张贴了榜文,程以贵不出意外的没有中。
院试是以圆圈发案,所有考生的名字都在上边,程以贵的名字离圈案的位置并不远,再加一把力,过两年肯定能中。
当天院试发榜的时候,盛言楚兴致勃勃的跟着程以贵来到贡院门口等着,两人跟前两年蹲县试发案一样,天还未亮就到了贡院。
鸡鸣三声后,贡院里依旧毫无动静,过了中秋临朔郡的气温逐日下降,盛言楚出来时走的急,只披了一件轻薄的单衣,在贡院门口守了一早上后,盛言楚头发都沁满了露珠,衣服湿淋淋的难受的厉害。
这还不是最打紧的,前天夜里他抄书抄过了头,拢共没睡一两个时辰就被表哥拉来了贡院,吹了一早上的风后,好不容易等来了放榜。
好家伙,表哥程以贵差一点点就中了秀才,这种结果直接导致表哥当场飙泪,哪怕崔老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年轻落榜是常有的事都没用。
直到崔方仪娇羞的说她会等他时,表哥脸上才堪堪收住泪,然而心里刚好受些,崔家隔壁就吹起了报喜的唢呐,原来那户人家的儿子中了案首,唢呐声声声入耳,刺激的表哥程以贵哇的一声痛哭。
当天夜里,盛言楚被程以贵哭唧唧的拉了出来,酒馆里喜气洋洋一片,唯有角落处的程以贵头顶着乌云一杯接着一杯哭诉着落榜的忧愁。
盛言楚做为小弟,心累的厉害,陪着程以贵喝了酒后又被旁边几桌书生拉过去庆祝高中,盛言楚是进退两难。
去了,留表哥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蹲在角落不妥,不去,中榜的书生盛情难却。
总之,院试放榜的那一天盛言楚心力交瘁,灌了一肚子黄酒后,他暗暗发誓乡试放榜那天绝对不出门。
院试一个表哥就已经让他对付不住了,乡试有夏修贤这个活宝在,想想就头疼。
知子莫若母,程春娘知道侄子程以贵落榜后整天拉着儿子抹泪,儿子这两天眼底都落了青,今天是乡试放榜大日子,儿子躲在家里不出来应该是被侄子闹出了阴影。
“些许是看书看入了迷。”程春娘开始给盛言楚闭门不出找借口,笑着对杜氏道:“楚儿是见了好书就挪不动道,他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
杜氏抬手招呼书房门口的小厮过来,吩咐小厮进去将盛言楚喊出来,又对程春娘道:“就是因为不是一天两天我才愁,郡城像楚哥儿这么小的孩子谁不是大街小巷的闹腾?咱们楚哥儿太乖了,合该放下书本出去瞧瞧外头的大好河山。”
程春娘欲言又止,盛言楚被小厮从书房连拖带拽的拉出来时一脸懵逼。
杜氏以为盛言楚看书看久懵圈了头,更加确定要盛言楚走出书房到外边透透气。
就这样,本来想躲过乡试放榜的盛言楚被推到了贡院门口。
下场乡试的人是院试的好几倍,桂榜还未张贴出来时,贡院附近的几条街就站满了各色的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
盛言楚挤在街口根本就不用走,从后头拥过来的人夹着他往前带,好几次他双脚都腾了空。
艰难的在人堆里挪了几步后,盛言楚竟然拐到了榜碑的最前头,就在他抱着柱子准备喘口气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出来了,出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焦急等候在贡院门口的书生们齐刷刷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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