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安书院武秀才侮辱他的行为,用不着余添这个外人买单。
余添哽了下,叹道:“杜开所在的西山书院和我们邹安住在同一家客栈,入住客栈那晚,西山书院的人在客栈大谈特谈盛秀才,言及盛秀才并非郡守大人心尖上的宠儿,我料想杜开三番五次对你下手,大抵是信了那晚的话。”
盛言楚听得一头雾水:“这跟害我有什么关系?”
余添:“江南府横跨长河,那西山书院正巧立在江南府对面,他们个个秉性高傲,不过倒的确有些真材实料,听闻盛秀才当年只考了县试就擢升了秀才,杜开等人嫉之,妒之,故而对盛秀才下起狠手。”
顿了顿,余添又道:“盛秀才有所不知,城中赌坊这两日门庭若市,均在压谁会是今年的解元…其中尤以西山书院的杜开以及盛秀才你的赌注最高。”
盛言楚气笑不止,敢情杜开以为没了他,解元的位子就非杜开莫属了?
他都没胆量敢在还没开考前就肖想解元,这杜开接二连三的害他,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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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书吏再次敲响锣鼓,锣鼓声歇,四根蜡烛落到了书桌上,第二场乡试开始了。
蜡烛分到盛言楚时,书吏压低声音道:“盛公子,您且安心做题,西山书院的事大人不会善罢甘休。”
盛言楚没多问,自顾自的点亮蜡烛。
锣鼓敲响后,他就一直留心隔壁的动静,想来杜开的乡试废了。
咕了盏薄荷茶定定心神后,他不在纠结杜开的去向,开始撕密封考卷。
如果说第一场算术、律法和策论三分天下,那第二场的主场只能让给时务了。
审完题后,望着占了十之有七的时务题,盛言楚唇角再也压不住。
看来那几十两的刊报银子他没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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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最简单,却也是最考察秀才们耐心的一场,主策论,兼顾考察诗赋和判文。
策论要长篇大论的写,除了考察秀才们对文章的独特见解,最重要的一步是考察秀才们的书法。
虽说乡试糊名誊录,但在排名次、拆卷排榜时,对有分歧意见的考卷,主考官会以第三场为判定标注。
好比两个人成绩不相上下时,若谁第三场答得更漂亮,则谁胜。
八月十八,乡试结束。
贡院大门一开,秀才们一个个像是刚从苦寒之地流放归来,唇色泛白,眼底挂着两圈青黑,踉跄着两条腿从贡院里走出来。
盛言楚这几日除了用脑过度身子稍显疲惫外,并无其他不适,只是贡院外边日头太大,晒得他头冒金花,脚下瞬间飘飘然。
“叔!”盛允南撇开人奋力往前冲,终于在盛言楚倒下去的瞬间将人接到怀里。
盛允南身子不如盛言楚高,也不如盛言楚壮实,这样的小身板却硬是背着昏昏沉沉的盛言楚平安回到了客栈。
再次睁开眼时,床边一次性摆了三碗药。
盛言楚舔了舔起白皮的干裂嘴唇,扯出一抹笑:“你这是想药死我不成?不过是虚了点罢了。”
盛允南倔强的坚持:“叔,你虚岁才十五,又没娶妻生子咋能虚呢!快些将药都喝了,不然我回去咋跟奶交代?”
“虚跟娶妻生子有什么干系?”盛言楚接过碗喝了一口,续道:“其实补药一时不能喝得太杂,一次一种就够了,剩下的——”就算了吧,太苦。
盛允南笑眯了眼:“这三碗全是郡守夫人送来的,都是人参汤,叔,你只管放心喝。”
盛言楚皱起眉头,苦瓜似的药若是人参汤,那他就真的把盛字倒过来写,这里头分明掺了三苦之一黄连。
一口气喝了三碗后,泻肝胆火的功效倒没体会到,只剩下苦,苦得让人流泪。
也不知义母是疼他,还是折磨他。
一连喝了好几天带着黄连气味的人参汤后,盛言楚连打个嗝胃里都蹿苦涩气息,前来越盛言楚去看贡院桂榜的赵蜀皱起眉头抬手在眼前挥了挥,纳闷道:“盛小弟,你这一天到晚喝得确定是补药吗?苦到发酸的气味我老远就闻到了。”
盛言楚背靠着软塌咸鱼望天,嗓子眼苦得没法吭声。
赵蜀抬腿踢了踢装死的盛言楚,挑眉道:“待会贡院的桂榜就要下来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盛言楚砸吧一下苦涩无比的嘴,说得很干脆:“不去。”
赵蜀不解:“看个榜罢了,哪里需要你避嫌?”
“并非避嫌。”
盛言楚缓缓从软塌上坐起来,鼓着脸颊闷闷道:“我怕死而已。”
“啥?”逼着赵蜀方言都出来了。
盛言楚眨了眨眼,瞳孔幽幽暗暗:“我怕被挤死。”
【三更合一】 乡试放榜……
赵蜀今年不是头一回下场乡试, 前年那一场赵蜀也下场了,可惜当年考舍排在臭号旁边,以至于赵蜀第一场还没考完就受不住气味多次晕眩, 心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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