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备下的熟肉就不止一篮子……”
“考篮装不下,你放仙人——”程春娘话吞回肚子,小小声道:“你放仙人洞啊,进了考棚你想吃啥就拿啥,便是官差闻到味也不会怀疑什么。”
盛言楚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只不过娘这般大张旗鼓的替我张罗,回头外边有人问起时,您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程春娘嘴角一撇:“你娘我可不是傻子,有些话能不能说,我心里有数。”
盛言楚闷笑,迭声道:“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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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当天,通往京城东南角贡院的大街进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戒备之下,所有官员和老百姓的马车均不许在这条道上通行,像盛言楚这样的举子必须步行至贡院。
路上,送考的程春娘等人皆冻得牙齿打颤,走在前边的盛言楚将怀里热滚的汤婆子往脸上贴,这才稍稍挡了点迎面的寒风。
天南海北的举子不下千人,因而贡院将四面大门都敞了开来,便是这样,门口仍是排了一条长龙般的队伍。
举子们为了身子暖和些都挤在一块哆嗦打颤,盛言楚担心他娘被人揩油,便道:“娘,你先回去吧。”
盛言楚此刻排在队伍中间,轮到他进贡院时怎么着也要半个时辰后。
程春娘双手拢在袖子里,犹豫道:“要不娘再陪你一会吧。”
“不用,”盛言楚笑着将程春娘往外边推,“我一个人排着就行。”
“姐,”月惊鸿有些厌恶某些油腻中年举人投射到他身上的暧昧眼神,便拉拉程春娘,“姐,咱们在这帮不上楚哥儿什么忙,还耽误他温书呢……”
程春娘扫了眼四周,好些举人还带了书过来,只见他们一手挎着笨重的考篮,一手拿着书在那摇头晃脑的背诵。
“楚儿,我记得你没带书——”程春娘斩钉截铁地说。
盛言楚还真的没带,但为了‘赶’他娘回家,他摸进宽袖从小公寓拿出一本,面不改色地道:“带了。”
程春娘一噎。
雪天路滑,月惊鸿将程春娘交给盛允南搀扶后,忽而折返回来。
盛言楚正蹲在那认真地翻阅着读书笔记,乍然见一张俊容凑上来,盛言楚吓了一跳:“你咋没走?”
月惊鸿伸手在怀里摸了摸,紧接着一枚香符静静地躺在手掌心,月惊鸿手往盛言楚跟前一伸,别开脸期期艾艾地说:“我好歹也是做舅舅的人,外甥下场,我这个舅舅当然得表示表示,只我身上的银钱不多,不能像姐姐那样替你张罗……”
抿了抿唇,月惊鸿也不管盛言楚接不接受,直接将香符的红绳子拉出来套在盛言楚脖子上,戴好后,月惊鸿站起身别扭的交代:“那日我已经找瑶山寺的主持为这香符诵过经文,这符既听过文昌帝君写得经文,料想能佑你高中,你、你若是嫌弃,也等会试结束了再摘下。”
一大段话说完后,月惊鸿根本不给盛言楚任何说话(拒绝)的机会,拔腿就往外边跑。
摸了摸尚有余温的香符,盛言楚不由自主柔和了笑容。
“看什么看?”
起身时,盛言楚怒目瞪向旁边几个垂涎月惊鸿容貌已久的猥琐男人,面上覆着寒霜,凌厉骂道:“再看信不信我剜了你们的狗眼?!”
盛言楚一直都清楚嘉和朝男子对断袖分桃一事看得很开,可他却没想到这群举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目露勾搭,也不想看看这是在哪,这是在贡院!
何况月惊鸿是他的亲舅舅,这些无耻之辈哪来的胆子冲他舅舅流口水?
盛言楚手中有考篮,一看就是应试的举人,只不过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故而几人没瞧见盛言楚的容貌,待看清盛言楚的长相,几人当即讪讪一笑。
这两人相貌有几分像,想来是亲眷,几人敢对月惊鸿抱有不轨之心,却不敢得罪同为举人的盛言楚。
会试立现高低,假使盛言楚日后高中,届时报复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得罪得罪……”中年男人尴尬的拱手致歉,旋即远离盛言楚。
盛言楚甩袖冷哼,顺手将月惊鸿送给他的香符塞到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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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缓慢地往前进,轮到盛言楚时,盛言楚冻得脸颊通红,便是这样,贡院的官差依然冷漠的开口:“将衣裳都褪了,鞋袜也要脱,还有发髻——”
至于带来的考篮和手提着的一捆毛衣早已被另一个官差拿走。
盛言楚搓搓手,当着众人的面将怀里的汤婆子拿了出来。
“这东西不可带进去。”官差冷着脸将汤婆子丢进旁边的竹篮,随后拿起一根细细的竹鞭站在一旁候着。
盛言楚深吸一口气,解开暖和的棉袍后继续脱毛衣,待脱得只剩亵衣后,盛言楚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便是冷成这样,他还要张开双臂静等官差的搜查。
官差没有上手摸,而是执起竹鞭在盛言楚身上来回敲打,那鞭子细又长,看似没用力,实则打过来疼得厉害,盛言楚能清晰地感受到鞭子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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