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留香——”
盛言楚竖起大拇指,呵气如兰。
程春娘吃得矜持,嘴唇微抿便能将鱼骨剔除,留下的鱼肉又软又嫩,席上鱼或蒸或煮或煎,品种多,每一道吃起来都有一股香气,若说吃鱼,还不如说吃花。
饭饱酒足后,杜氏带着程春娘去虞城绣坊玩,盛言楚则自行去逛,杜氏担心盛言楚闷得慌,临去绣坊前差使小厮去外头将卫敬找回来,可惜小厮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大人被人请去青萝坞了,一时半伙回不来,只说今晚定能赶到衙门陪公子。”
杜氏嗔怒:“见天的忙,都说了楚哥儿今天要来虞城,他还往外野!”
小厮替卫敬叫屈:“大人这不是迫不得已嘛,青萝坞的管事大人说有急事和大人禀报,说是——”
小厮不好在外跟杜氏说政务,话锋一转:“大人让小的传话,说让盛公子和程娘子体谅,大人忙完了那边事务立马就过来。”
小厮一走,杜氏郁闷的和盛言楚吐槽:“说是和你义父议事,哼,打量我不知道青萝坞管事的司马昭之心么?才来虞城不下三天,那青萝坞的管事就往虞城衙门送了两波女人…”
盛言楚哑然,难怪杜氏今日这么烦躁,前些年杜氏从不对卫敬官场上的事插嘴,这回……
“楚哥儿”杜氏喊。
盛言楚啊了一声,杜氏神色复杂,半晌忽噗嗤一笑:“好孩子,你这回来的正正好,尤其是那封信,救了我的急。”
盛言楚:“?”
杜氏也不明说,亲密地挽着程春娘欢快地往绣坊走。
盛允南凑过来小声哔哔:“叔,杜夫人和卫大人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我瞧着不太像。”月惊鸿在男女之事上观察的尤为仔细,“杜夫人说起卫大人时眼中笑意浓郁,想来烦得是旁的事。”
盛言楚觉得月惊鸿说得对,这对夫妻若感情若出现了问题,以杜氏的性子定然没心思陪他们吃鱼宴瞎逛。
“青萝坞在虞城哪儿?”盛言楚念叨着杜氏说过的地名,道:“左右虞城咱们不熟,义父既在青萝坞,不若咱们也去那?”
月惊鸿来虞城前做了攻略,一听盛言楚要去青萝坞,月惊鸿脸色变了又变。
“咋了?”盛言楚懵然地问,“那地我不能去?”
自从盛言楚做官后,程春娘就给盛言楚下了一道死命令:饮酒可以,但不可以去花楼楚馆寻乐子。
除了那地儿,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的?
月惊鸿眨眨眼:“青萝坞纯的很,不是那种腌臜之地。”
盛言楚松了口气:“那还等什么?走,随我去青萝坞找义父去。”
义父上半年要忙得漕粮和春税都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半个月和他一样放热假,既是休沐,想来他偷偷去青萝坞不会打搅到义父谈政务。
说去就去,盛言楚让阿虎替他去外头买虞城百姓的服饰,既要偷偷去,当然要装扮一下。
眼瞅着盛言楚蹬上草鞋要往外跑,月惊鸿伸手将其拦住:“楚哥儿,要不咱们换一个地逛吧?”
盛言楚狐疑地睨着月惊鸿:“所以青萝坞真是花楼?”
不可能,真要是胭脂地,义母会准义父去?
月惊鸿古怪一笑:“青萝坞遍地都有青萝,青萝藤蔓蔓延数十里……”
“然舅舅真啰嗦。”盛言楚吐舌玩闹,拉着盛允南和阿虎就往外跑。
随便找人一打听,几人便坐上小船往青萝坞奔去。
盛言楚觑了眼坐在对面用布带绑紧裤腿的月惊鸿:“然舅舅,你穿这么多不嫌热?”
盛言楚套了件圆领无袖单衣,赤着胳膊,下半身就一条单薄的裤子,裤角卷到小腿,踏着一双草鞋,清凉惬意。
反观月惊鸿,长袖长裤便罢了,月惊鸿竟还找来布带子将裤腿和手袖勒得严实不透风。
“热,怎么不热?”月惊鸿揩了把汗,意有所指道:“楚哥儿,你还是学我换一身衣裳吧——”
盛允南跪在船板上玩水,闻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月惊鸿:“舅老爷说笑呢!外头热得慌,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做甚?”
盛允南还想说,只听船夫一声吆喝说青萝坞到了。
盛言楚忙起身往岸上跳,脚还没沾到地,盛言楚忽然猛的扯开嗓子嘶吼:“蛇!蛇!蛇!”
脚底软绵绵的触感惊得盛言楚头皮发麻,慌不择路之下盛言楚只能往水里跳。
青萝坞附近的水路上浮满了青萝叶,盛言楚噗通一下跳下水还没游两步身上就粘满了散发奇异香味的青萝叶。
“呸呸呸…”吐掉嘴里的青萝叶,盛言楚趴在船鞘上后怕地喘气。
太他么恶心了!还是绿色的蛇…
几下落水声,盛允南和阿虎往盛言楚这边游,盛允南嗓子都喊破音了。
“叔!叔!有蛇咬我!呜呜。”
盛言楚闻声扭头去看,这一看直接将他半边魂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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