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矮小干瘦不苟言笑的古板王尚书八成就是老皇帝安插在朝堂上的耳目。
夏修贤冷眼看了看名单,怒气一下堵在肺冠中,只好哑然。
过了会,夏修贤终于平复了情绪,哼道:“官家嫌弃詹将军战术保守,那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派这人去?”
盛言楚摊摊手,表示不知。
“咱们都是底下的小官,有些事不清不楚正常。”
皇帝的心思哪那么好猜,都说京城风云波云诡谲,首当其中的就是皇帝的诏令,朝令夕改的事情太多。
见书桌前的夏修贤认命的提笔书写,盛言楚叹了口气。
他替詹全不值,也许詹全这会子正咬着牙在和南域海贼厮杀,可詹全不知道京城的帝王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詹全是军中人士,盛言楚寄到南域的信是到不了詹全手中的,程以贵是随军,也不能私自和外人通信。
这样一来,想知晓南域那边的情况就只能求助于月惊鸿。
-
月惊鸿幼年生涯是在南域,去年偷偷到了南域后,月惊鸿和南域一家兔儿馆鸨爹联系上了,盛言楚一直都没跟他娘说月惊鸿现如今就住在兔儿馆。
月惊鸿一再表示自己没有重操旧业,解释说升任为鸨爹的好友令他盛情难却,加之他好多年没回南域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因而就这样先在兔儿馆住下。
盛言楚替月惊鸿将这事瞒了下来,成亲后寄出的第一封信就是给月惊鸿。
月惊鸿收到信后,悄咪咪和随军的崔方仪打了招呼,交代程以贵找机会和他碰头。
月惊鸿虽误打误撞帮詹全剿了一回海贼,但因身份限制原因,并不能进到军营,平日里只能在外围帮着抬伤员烧火浣洗。
问了程以贵相关事宜后,月惊鸿赶忙给盛言楚传信。
信到京城时已是七月天。
今年的七月比往年都要热,宫里的老皇帝身子大不如前,据传老皇帝上朝时接连中暑好几次,满朝文武大惊。
百官体恤老皇帝,齐齐上书请奏老皇帝延长热假时间,老皇帝这回没逞能,将原本该七月半就结束的热假一直延续到八月仲秋。
一个多月的假期太长了,盛言楚想着他才成亲,不若趁着这段时间带华宓君出去玩玩。
一家人凑在一块商议后,决定一路南下。
程春娘最近沉迷做食谱,便道:“你们小两口去吧,我就不跟着过去了。”
程春娘忙得很,做食谱是小丫头棠姐儿吃饭时无意间说出来的。
“姑姥姥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为啥不收小徒弟呢?”
饭桌上的盛言楚等人一笑而过,只说如今春娘锅子铺人手足够,暂时不考虑教小徒弟。
华宓君揪揪棠姐儿脑门上卧着的花苞发髻,笑问小姑娘是不是想跟姑姥姥学做菜。
小姑娘羞赧一笑,却不忘点头。
程春娘将小姑娘往怀里带,笑吟吟地说棠姐儿人还小,手上无力颠不了勺,不过现在可以在旁边看着,再过两年有了基础后她再教真本事。
棠姐儿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好,一旁盛言楚想着盛家没有同龄人陪棠姐儿玩耍,便将收在小公寓里的画本子拿给棠姐儿打发时间。
上边的画都是盛言楚年初在虞城看避火图后的练笔,当然内容都很纯真,大部分是根据上辈子他看过的一些童话故事改编而成。
华宓君十分喜欢棠姐儿,程菊和柳安惠夫妇回静绥后,华宓君便将棠姐儿带到主院住下,没事的时候就会教棠姐儿去认话本上的一些简单字句。
棠姐儿正值学东西的佳龄,几乎是一点都通,连盛言楚都有些佩服这小姑娘。
夜里听华宓君读童话,白天棠姐儿就会带着话本子去春娘锅子铺,忙累了就坐下来看话本子休息会,程春娘得闲凑过来瞄了两眼,顿时眼睛一亮。
她可以将她的手艺绘成菜谱啊!
将想法和盛言楚说了后,盛言楚自是举双手赞成。
“用简笔画吧。”盛言楚建议,“做菜的人几乎识字都不多,画太深奥了看不明白。”
程春娘点头,这都是真的。
只不过她不太懂画画,做菜谱的念头也是一时兴起,冷静下来后,程春娘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困难。
华宓君心思活络,微笑道:“娘想做食谱不难,我倒有一个主意。”
程春娘和盛言楚如出一辙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华宓君,华宓君杏眸含笑:“我家老祖宗年轻时教了几个女学生,其中有一个姓施的女先生在国学巷子后边开了私塾,专门教女子琴棋书画,也就是坊间说的女学堂。”
顿了顿,华宓君续道:“这位施先生可了不得,能得她指点的姑娘学成后个个都是行业当中的翘楚,娘想做食谱话本子,不若去施先生那里学几日简笔?”
“进女学?”程春娘张大嘴,有些难为情,却又十分儒慕:“只我老大不小了,施先生能收我?”
“能的。”华宓君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