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好楼层不高,到了一楼终于可以换拖杆。张越忽然想起她也是这么来的,问:“来的时候你也是自己搬上去的?”
程栀点头。一个人在外,什么都要自己独立完成。
张越却深深皱起眉。
上了出租车,程栀听见他报地名,不是去车站,而是往市中心走。
“不回去?”
“明天又不上课,这么早回去干嘛,在这里玩一天。”
程栀想说自己要回去收拾一下这几天的笔记试卷,张越看出她的意图,开口:“是谁答应了要去机场接我?我还没跟你算放我鸽子的账。”
“……”
张越问:“为什么这几天总是不回消息?”
程栀面色歉疚,“集训要关手机。”
程栀不算苗条身材,集训的日子忙得不知今夕何夕,也没上过秤,张越却看出来她瘦了不少。
放过那些他介意的问题,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有些疼,程栀下意识往边上缩了一下。
“……干嘛?”
都没多少肉了。张越抿唇,靠在椅背上,眼不见心不烦地闭起眼。
张越住的是高级酒店的套房,程栀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一个人要住这么大的房间。这里的酒店价格和过年在老家住的那间完全不一样,还是在市中心,贵得让人咂舌。或许这就是贫富差异。
放好行李,差不多饭点,张越带程栀去吃了海底捞。他本来打算去附近的一家海鲜自助,又想起过年的时候程栀她爸说她不喜欢吃海鲜,就没去。幸好没去,程栀对市井餐厅更感兴趣。
饭后夜游叁坊七巷,来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游客,程栀只顾赏头顶灯笼,没注意张越的目光全凝在她身上。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渐渐偏离了主街,卖唱的歌声越来越远,不知道走到了哪条小巷。
这边好几处房屋在修缮中,灯光暗淡,人影也少了。
程栀抬头看见张越还优哉游哉的,安了点心。
她靠近张越,问:“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张越却突然来了一句:“你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啊。”
“那就随便逛呗,走到哪是哪。”
又不是奔着什么地方去,过程大于目的。
张越觉得这样就挺好。
他笑了一下,对程栀说:“你害怕了?”
“才没有。”
张越装作随意地勾上她肩膀,“害怕就说啊,哥不是在这么。”
“……”
程栀抿唇,左肩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声若擂鼓,害怕会被张越听见。她的脸也微烫,蝉鸣嗡嗡,世界腾起一片喧闹。
福州的夏天太热了,夜风都无法使人清静。
他们是第二天下午到家的。
回家以后程栀立刻马不停蹄地整理起这几天的笔记试卷,一月就要去清华参加自招考试了,所剩不多的时间逼迫着她的每个细胞都开始奔跑。
已经是大学生的张越比从前更加懒散,倚着门框看她忙碌。
他敲了敲木门。程栀回头,疑惑。
“不拆礼物?”
他视线落在床中间的纸袋上。
程栀看见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拆。
在张越的眼神催促下,她将它们一个个拆开。有法国的香水、比利时的巧克力……张越每到一个国家就跟不要钱一样逛商店,连陈映之都好奇问他买这么多送给谁。
张越弯起嘴角,“朋友。”
陈映之见他脸上笑容毫不遮掩,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琳琅满目的礼物里,程栀被一个大型的木盒瓷里八音盒夺走全部目光。
边上张越压着笑意问她:“好看吧?”
程栀点头,她喜欢简约简单的东西,但也忍不住惊叹这个八音盒的巧妙。深棕色木盒子里正在上演一场豪华宫廷舞会,每一个小人都栩栩如生。
张越弯腰,抓着她的手带她摸索到八音盒上的一盏水晶灯,转了一下,盒中世界立刻活过来,音乐乍起。
这是他在英国的一个古董杂货店淘来的,他不懂其中的艺术价值,只知道它好看,送给程栀她一定喜欢。
程栀被微缩的水晶灯光晃了眼,抬起头,想和张越说谢谢,脑袋却撞上他下巴。
“嘶。”张越被撞得直起腰,看她一眼,“这么激动?”
程栀微红了脸,踮起脚用指尖挑起他下巴,“对不起,很疼?”
白皙的下巴被撞出了红印,应该是疼的。
“……”
两人距离过近,女孩子的温热呼吸似乎就喷洒在敏感的锁骨处,贴着皮肤的手指微凉,过电的感觉窜上尾椎,张越身体僵硬。
半晌,他才缓慢别扭地说:“哪有那么娇弱……”
说完吞咽了一下,喉结跟着上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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