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风来说,这趟公费旅游除了有些生命危险之外,其他还是不错的。
毕竟重生一年多的时间,他始终就在大兴城附近这一亩三分地转悠,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不过在出发几日之后,秦风后悔了。
因为歌词里都是骗人的,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精彩。
除了仿佛宝石一般蔚蓝的苍穹残存着几分美感之外,天地间的景色根本没有太多的区别,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田地,如果说刚刚出城的秦风还对这些景色充满着新鲜感的话,如今的他早已对这千篇一律的景色充满了厌烦。
官道旁的村庄还是土坯茅草房构建成群,炊烟少得可怜,面黄肌瘦的贫穷百姓伛偻着身身躯,蜷缩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秦风这出使的队伍,眼中甚至没有艳羡和希冀,唯有永恒的麻木。
离大兴城越远,这种情况就愈发严重,秦风的心情不好,与其说是景色不如他意,倒不如说这些连庄户都当不上的百姓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百姓要的只是一口饱饭,真的有那么难吗?
一开始,秦风还会把干粮拿出来接济百姓,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放弃了这种行为。
不是因为看得太多而变得麻木,而是他管得了一个、十个,管不了千个、万个,管得了他们今天,却管不了明天。
他想要的是治本,而不是治标,所以,推出一种高产的作物已经迫在眉睫了。
使者队伍自大兴城始,经弘农、襄城等郡,一路缓缓向东南而去。考虑到食宿的问题,县城以下的驿站根本供应不起他们人吃马嚼,所以每日走的路程并不是很长。
不过这段路程走下来,秦风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而最大的收获绝对不是百姓们过得有多困苦,这事他早就知道,只是这次看得更加直观而已。
他最大的收获是,战马之精贵,竟然远胜士卒。
或许是承接鲜卑王朝的缘故,大隋的骑兵很多,养马更是一种风尚。不过在从前的秦风看来,马这东西就和后世的车一样,代步工具而已,需要的时候拿出来骑骑,不需要的时候放在马厩里喂点草,最多再喂点精料便是。
可如今,他却发现不仅如此。
他亲眼目睹那一百骁骑卫,包括统率杨义臣在内,休息吃饭之前绝对不会去干别的事,而是伺候他们的战马。
刷毛,整理马鞍,查看马匹是否有什么伤处,然后用贴身携带的布槽装黑豆等精料喂马。
要知道那可是布帛做的马槽!
甚至很多人连自己里衣都是粗麻做的,但这个马槽,却没有一个人吝啬。
等马吃饱之后,事还不算完,还得给马喂水。这个水可不是把马牵到河边,让它自己喝就完了。
水不说烧开,但不能凉,要是冬天的话,更不允许有冰碴,必须要温和。
这么一整套下来,没耐心的人能被烦的不行。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偶尔的行为,而是每天的必备功课。
后来秦风打听过,既然大隋马多的话,为啥还这么精贵?
答案嘛有点残酷,大隋的马是不少,但那基本是鲜卑人留下的底子,如今的大隋,只有关陇、河西、河东、辽西诸郡产马。而这其中,河东、辽西的马耐力佳,但个子矮,用来拉货没得说,用来当战马却不太合适。
也就是说,整个大隋只有关陇、河西才产上等战马,能不精贵吗?
秦风琢磨着自己是个理论大师,但杨义臣这货看着应该参与过不少战争,本着虚心求教的心思,秦风询问了不少关于军事上的东西。
然后
三观碎了一点啊!
秦风真的觉得自己之前的认知有些丢人,原来打仗不是骑着马,拿着刀,穿着甲胄,然后上战场开干就是了的活。
原来大战之前还要征发兵役。
正经的士卒用到的装备很复杂,而且一路上要消耗的粮草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让这些将士抗着这些东西赶到战场,别说打仗,没把他们自己累死就是好事。
于是乎,兵役,也就是民夫,就是干这个事的。一个步卒少说要配一个民夫,一个骑兵则至少需要三人。
也就是说,别看古时打仗动辄几十万几十万大军,水分可大了去了,少说一半以上都是民夫。
而另一件最颠覆秦风看法的东西则是甲胄。
在秦风原本的印象之中,甲胄这东西应该是每一个士卒必备的,而上一世的电影和电视剧同样也都说明了这一点。
可用杨义臣的话来说,那玩意就是装点门面的货色。
不是说甲胄没用,这东西能从夏商一直到清朝,数千年始终存在,足以证明这东西绝对是有用的,而且穿戴甲胄绝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亡。
可甲胄这东西实在太精贵,别说士卒,大隋如今勉强能做到旅帅每人一件,再往下的队正有没有,那就要看你所属的大军究竟受不受到重视了。
这年头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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