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当着我的面说他的不是。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各种莫衷一是的神情渐渐在童昕脸上凝结住,好像笼了一层将裂未裂的薄冰。
白辉在童昕印象里一直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偶尔有些任性的时候也总会接受长辈规劝。她从未见过自己儿子露出如此执拗尖锐的一面。
白辉起身欲走,童昕一下血涌上头,将他抓住,“你去哪里!?”
白辉回身看她,平声说,“青屏半山,我住在朗夜哥那里。”
童昕手里没有松开白辉,脚下却踉跄一步,另只手堪堪扶住妆台才将自己稳住。
——昕昕,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有一天遭报应么
顾婵的声音仿佛穿过了生死阻隔和沉积时光,一字一句渗入她耳中。
童昕定了定神,犹未相信,“你怎么就和他住在一起了…?”
白辉不愿再刺激母亲,放缓态度,“妈,我们谈不到一起去,你也不要再勉强我。朗夜哥就算有他的谋划,那是他和周家之间的事,我和他谈恋爱也好,分手也罢,总之与你们长辈无关……”
“有关!当然有关!”童昕气急败坏,不肯放走白辉,拉扯间突然拽开了白辉的衣领,几个淤肿未散的吻痕猝不及防跳入眼中。
白辉一下愣住,童昕也愣住了。
-
白辉还差一个月才满二十,就算童昕这个母亲做得不合格,心里也始终把他当作小孩子。她以为白辉与周朗夜不过有些暧昧互动,同居、做爱这些事,她想也没想过。
可是这几个清晰可见,还能辨出新旧相叠的爱欲痕迹,瞬间将她拉回了冰冷的现实。愤恨、恐惧、压抑多年的不安一齐涌上心头,她气急之下不假思索,扬手就给了白辉一记耳光。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居然去爬一个男人的床!?”
白辉被打得发懵,偏着脸,凝滞了几秒,慢慢抬起头。
童昕力气虽不大,但是十指新做的美甲外壳尖锐,立刻就在白辉左颊划出一道纤细蜿蜒的血痕。
白辉因为拍戏造型的缘故,头发留得长了些,视线从垂散的发丝间看向童昕,含义复杂,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他牵了牵嘴角,使力掰开母亲扣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
“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声音却是意外的平静,好像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反而把他打醒了。
童昕后悔打他,更恨周朗夜竟然惦记上自己儿子,而白辉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她追上一步,“小辉,你住家里!我让陈姨给你收拾房间!妈妈还有话和你说!”
白辉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头也不回,说了句,“您早点休息吧。”
继而伸手带上门,童昕很快听到一串下楼的脚步声。再后来,四周恢复了寂静,童昕依稀嗅到空气里飘散的粉脂和香氛的淡味,就像她这些年坐享的富贵荣华岁月静好,就像她最担心的事从来没有发生。
可是她的心跳声剧烈,平息不了,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又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凶兆。
-
周朗夜在深夜十点第一次拨打白辉的手机,无人接听。半个小时后,他又打了一次,仍然未能接通。
十分钟后再打,对方已经关机。
二月的夜晚,春寒料峭。白天还有十几度的气温,到夜间已经降了一半不止。
白辉出门时就穿了一件t恤和外套。周朗夜放心不下,拿起车钥匙出门找人。
青屏半山距离白家的住所不算远,开车不到半小时。
沿途经过一条护城河,桥上长风凛凛,吹得白辉遍体生寒。他戴着口罩和连帽,两手插在衣兜里,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他觉得母亲有事瞒着自己,但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他更想相信周朗夜,却有种无从分辨的力不从心。
他已经走了很久,因为冷,也因为心事重重,眼前渐渐模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猎猎风中叫他,“白辉。”
白辉循声转头,大风一下迷了眼,他在看清周朗夜的瞬间,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周朗夜坐在驾驶座,车窗降到最低,一条手臂支颐在窗上,看着他,沉声说,”在外面走了多久?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之后几天都会连更~
我们就分手吧
白辉不知道周朗夜是怎么寻着自己的。从白家到青屏山的路有无数条,为什么他偏偏能在这条桥上把自己找到。
大概是因为太冷,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喉咙也堵得发不出声音。
周朗夜把车开得很慢,几乎是跟着他步行的速度,又说了一次,“上车。”——声音不如先前温和,带了些命令的口气。
白辉走下人行道,周朗夜停住车,侧身给他打开副驾的门。
白辉进入车内的一瞬,立刻感觉几乎冷透了的自己被一大团充盈的暖气包围住了,继而发觉身下的坐垫也已经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