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的确是没事,靖安侯夫人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来,再度投入忙碌的琐事。
自上午那小贼被抓后便没再未出过事,倒不是没有怀有心思的人,只是见了侯府手段,不敢再出头罢了,不过也省事不少。
杀鸡儆猴应是如此。
日头渐烈,到了未时,粥桶终于见了底,此时人也只有寥寥几人,不多不少,正好将最后几人分完。
家丁开始收拾粥棚,尽量照着来时还原。
今夜再留一晚用作修整,明日一早便启程。
方许宁在这里盯着,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不想正在审问的平危寻了过来。
“殿下,他交代了。”
方许宁一怔,叫来容铃,让她接替自己的活,而后便跟着平危去看那毛贼。
路上,方许宁问道:“怎么这样快便问出来了?”
“那贼人虽练过武,胆子却小得厉害,我与世子不过稍加恐吓,他便全招了。”
踏进临时的审讯室,一阵骚味便扑面而来,顿时将方许宁熏了个透彻。
“怎么成了这样?”她掩住鼻子,实在熏得厉害。
气氛凝滞一瞬,紧接着——
“你怎么将人带进来了!”沈牧池厉声道。
平危不明所以,他不晓得为何不能让人进来。
方许宁不明就里,依旧往里面走。
这时里间的那扇门打开,沈牧池借着那一点缝隙出来,后又很快将门关上,方许宁只来得及见到门口的一双腿与一滩不明水渍。
沈牧池挡住方许宁,道:“里边脏乱不堪,殿下万金之躯还是莫要进去了。”
“也好。”方许宁本就只想晓得结果,能不能看到那小贼对她来讲,并非必要。
平危抢先沈牧池一步道:“那贼人名为刘登,他的确练过几年功夫,原先在朝歌城中的万俟镖局做镖师,可是由于手脚不干净,便报了官,又因为他拿的东西并不值钱,关了几天又放了出来,迟迟找不到事做,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便跟着百姓来王家村蹲靖安侯府过来施粥,没成想这人又动了歪心思,竟打算到殿下身上。”
“如此倒也说得通,”方许宁觉着有些不对劲,可平危这番说辞又有理有据,她寻不出漏洞,“让人将他送进府衙去罢,该是如何便如何。”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平危拱手告退。
眼看这件事便解决了,方许宁也打算离开这里。
“殿下请留步。”依旧是沈牧池。
方许宁忽觉头痛,只想快些离开,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假装没听见埋头苦走。
可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算方许宁贵为公主也同样如此。
于是,下一瞬,她的腕子便被人握住。
不知为何,方许宁总觉着这有些熟悉——
沈牧池怎么总爱捉人手腕!
“我有一事要与殿下说,”沈牧池言辞诚恳,不像是开玩笑,方许宁内心挣扎一阵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任由人将自己带到一处僻静处,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如实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方许宁如是想到。
“方才殿下让我与平危一道审刘登,可在审问中途,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如何不对劲?”要说到这,便勾起她的兴趣了。
沈牧池迟疑一瞬,有些捉襟见肘的意味在里面。
“我怀疑,刘登与平危有联系……”
“沈世子!注意言辞!”
他当真是疯了不成!平危可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殿下!”沈牧池见人已有些动怒,也慌了神,“我并非是断言平危便是刘登的幕后人,只是想让殿下将刘登交由我,等此行结束后我再行调查。”
方许宁想护着平危,可潜意识里她却有几分信任沈牧池,一时半会儿,她不知要不要答应。
心中天人交战,一半挡在平危的虚影前,想要护着他,另一半则站在沈牧池身后,一派十分信任他的模样。
“沈牧池……”终于,方许宁下定决心。
“我在。”他沉稳的声音响起,好似无论方许宁什么时候叫他,他都会立马应声,温柔回应。
方许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坚定方才的决定:“我可以信你么?”
沈牧池回望着她,同样注视着方许宁的眼睛,看到她微蹙的眉头,眼角下的那颗小痣,还有眼眸中浓厚的情绪,像夏夜里闪闪发亮的星子,他想不起来方许宁有多久没这样看过他了,如果可以,他想将那股情绪永远抓在手里,不再分给旁人哪怕一丁点。
“殿下可以永远信我。”沈牧池收回目光,垂眸回道。
方许宁不是他的所有物,她可以是灿烂的,是耀眼的,是颓丧的,是失意的……可以是万种模样,却唯独不能是独属于他沈牧池一人的。
“好,我将刘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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