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还给他,也许是尴尬,但又也许是别的。
总之,她不敢再看谢知予的眼睛,结结巴巴地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地跑远了。
看着姜屿慌张逃开的背影,谢知予略感疑惑。
她难道是在害羞吗?
有风从凉亭外吹来,飘落到眼前的花瓣引回了谢知予的注意。
琼树花枝随风摇晃,阳光穿过花叶间隙,在他身上投落下一片忽明忽暗的花影。
谢知予仍保持着被姜屿压制住的姿势,他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里,忽然感到一丝惘然。
这份惘然来源于他的内心。
因为他发现,只要靠近姜屿,在她身边,贴近她,他的心就会神奇的安定下来。
除此之外,他竟然还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如同一颗深埋地底的种子破土而出,接触到新鲜空气,生机得到了延续,是欣喜的,是无比充盈的,足以盖过所有不好的一面。
他不觉得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糖还要甜蜜的味道,在他心里化开,融入每一寸骨血,心情也因此而明朗。
所以,苦味的根源真的是姜屿吗?
她分明是给他糖,又让他尝到甜味的人,他怎么能去怪她?
应该被清除的人是宋无絮才对。
都是宋无絮妄图用他那肮脏的爱染污姜屿,所以才会害得她变苦。
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谢知予忽然轻笑起来,将匕首随手一掷,深深扎进了亭柱。
他站起身,哼着欢快的小调,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凉亭。
等姜屿回到江晚菱住处,裴松月一出木偶戏也已然演到了尾声。
看着屋里泫然流涕的江晚菱,姜屿走到一旁,拍了拍宁秋。
“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裴松月出声开唱后,江晚菱就一直在落泪,宁秋观察了这两人许久,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不过江晚菱好像对这出戏很熟悉,偶尔还能跟着唱几句。”
江晚菱本就爱听戏,能记住唱词跟唱,这倒不显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她到底为何要哭。
若说是因为戏目的内容,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出戏裴松月也给他们看过,无功无过,算不上感人。
如此,那便只剩下这出戏本身,又或是演戏、唱戏的人。
姜屿正思索着,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谢知予。
姜屿回过头看他,视线下意识往下瞥了一眼,又飞快移开。
她在心中纠结了好一番,之后才问出口。
“你没事吧?”
虽说她认为谢知予以后能用上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在乎这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要是被她撞出了什么问题罪过罪过。
谢知予被她歉疚中又带着一点怜爱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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