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十五)
南诏人擅用毒和蛊, 这大约是他们刻在血脉里,与生俱来的天赋。
谢知予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姜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装上傀儡线的牵丝木偶, 除了还能说话,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解开?”
没有谁会喜欢这种失去自由,受人操控的感觉。
更何况姜屿站也站累了。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
少女杏眼里泛着水色, 气恼地瞪着眼前的人, 一眨不眨,眼中除了恼火,还夹带着一丝委屈。
谢知予本不在意她的控诉, 可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竟让他有一瞬的心软。
这就很荒谬了。
他竟然还会有这种同情或怜悯之类的感情吗?
大概是错觉吧。
谢知予没将这个“错觉”放在心上,摇摇头, 轻声叹了口气。
“不是说了么?过一会就好了,时间到了,自然会解开。”
他的确说过这句话。
但姜屿要是真信了那就是她傻。
天知道这个“过一会”具体是过多久,况且蛊是谢知予下的, 他定然知晓能立即解开的办法。
蛊虫吸了一点姜屿的血, 被勾起的食欲得不到满足,躁动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咬破了谢知予的手心。
谢知予眉头也未皱一下,捏走蛊虫, 将破了皮、渗出血珠的右手伸到姜屿嘴边。
“咬一口。”
???
姜屿看看他的手心,又抬眼看看他, 足足看了好一会, 才确认这话是对她说的。
他居然让她咬他一口。
虽然她从前确实骂过谢知予变态,但那也仅仅只是嘴上吐槽一下而已, 没想到他居然跟她玩真的。
姜屿一时无语住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气愤,逐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谢知予等了许久,见她仍然没有要张嘴的意思,甚至脸上写满了抗拒。
他微微挑了下眉,收回手,擦掉掌心冒出的血珠:“不愿便算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话说完,转身向前走去,推门回房。
蛊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姜屿被迫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你把话说清楚,我放弃什么了?”
姜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弄得她一头雾水,就好像她真的放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同时,姜屿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不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吧?
于是姜屿立刻警觉起来,也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这个蛊还有多久失效?”
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
“我真的站不动了,腰酸腿也疼,你就不能提前解开它吗?”
姜屿拖长语调,故意夸大其词,试图通过卖惨的方式,唤起谢知予心中可能并不存在的良知。
谢知予看着她,头歪了歪。
“师姐很累了吗?”
见这招似乎有点效果,姜屿忙不迭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真的很累,而且站久了膝盖也会很难受。”
谢知予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点了下头,对姜屿的话表示赞同。
“久站的确会累。”
然后又嘴角一弯笑起来,指着她旁边的凳子。
“师姐可以先坐下休息。”
话音落下,姜屿往右边跨出一步,坐在了凳子上。
但也仅此而已。
该说不说,从能让她坐下这一点来看,谢知予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但不多。
反正时间一过蛊就失效了,要等就等吧,至少不用站着等了
姜屿彻底放弃了挣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棒读机器。
“谢谢你,有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师弟,真是我的福气。”
但是如果有的选,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份“福气”。
谢知予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唇边笑意加深了些,没有回话。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滚灯,在姜屿对面坐下,手指贴着外侧的竹条轻轻摩挲,遇到有些不太平整的地方,又用小刀细心打磨。
姜屿在旁安静看着,这只滚灯还是她教他做的。
她知道谢知予此人冷心冷情,所以在许多事情上她都不怎么和他计较,这一路上也都在努力和他搞好关系。
本以为两人应该能算是好朋友了。
可是他这样对她,那她在他心里,不就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思及此处,姜屿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阵失落感。
她再看那只滚灯,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突然开口道。
“你把它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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