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人速速从何家宅内离开。”
女娲石(一)
传闻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女娲炼五色石以补天。
在绪自如的概念里,女娲石应当是一颗五色的石头,是天破了的时候用来修补破洞的,而且应当只有女娲能用,平常人谁有那个能力能补得天?
绪自如赤着脚被宴清河握着胳膊往前走,刚刚被追着跑还不觉得,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一双脚踩在满是石头的地上,他啧了两声,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最近日子不太平,还是不要想着怎么舒适怎么过了,至少得装备齐全才能逃跑,免得扎了满脚的石头渣子。
绪自如被宴清河拖着走了数十步,他调侃起来:“师兄还不告诉我女娲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宴清河步伐频率都不变一分:“天极门子开宗立派以来,一直奉守女娲石。
女娲石遗失是门派内部的事情,跟你们无关紧要。”
绪自如笑:“师兄说笑。
若不是我刚才运气好上一两分钟,差点就葬身此地,这事还跟我无关吗?且今日这东西若逃出何家大宅,这还只是你们天极门内部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宴清河脚步微顿,好片刻他拖着绪自如走的速度加快:“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二人走到有亮光的地方,柳叔、琉瑛、灵珑三人立刻上前凑了过来。
琉瑛跟灵珑二人本来神情急切,走上前见到宴清河握着绪自如的手两人都顿了顿,要说的话都愣在嘴边。
柳叔倒没关注那些,上来便道:“人是否都带出去了?确定不会还有寻常人在宅内吗?”
宴清河这会儿才松开抓着绪自如的手:“还有一个。”
宴清河说完侧头看了眼站在他侧后方的绪自如。
柳叔顿了顿:“小绪……”他本来想说小绪也算是天极门的人,应当留下。
宴清河打断了他:“他已经不是我们天极门的人。”
绪自如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不搭腔,十分认真地在思索上辈子何宅内是否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故,是否就是在这场事故中导致大善人离世,是不是因为这个能救苍生的大善人离开后,这个世界才迅速开始崩坏起来的。
绪自如本质上是不大想离开的,他得在这里发现事情的转机,他觉得事情的转机一定在大善人这里。
宴清河偏要跟他作对,话说完就让灵珑把绪自如请出大宅门去。
绪自如被小师姐哄闹脾气小孩似地哄到了大门口,宴清河又沉默不语地走过来,他把绪自如丢在前厅的鞋子拿了过来,放在地上后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绪自如几乎被赶出了何家大门,他坐在门口台阶上穿鞋子。
大门前空地上还站着几个心有余悸没来得及离开的人,绪自如一边穿鞋一边思索起上辈子这会儿发生的事情,料想事情应该还没有严重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他慢腾腾地穿着鞋,月光照在他面前的砂石地上,砂石都像铺了层光辉。
他穿好鞋后,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币,他就着月光开始起大卦。
——“入此门,九死一生。”
绪自如还没从这惊人的卦词中反应过来,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人,挡住了他面前的月光。
“绪自如,妙音仙没有带出来。
我本来让两个雪音派的两个姐姐去妙音仙房内把她带出来,我想她们都是女子,应当更好些。
但我刚刚去问,他们竟然说当时情况有些骇人,她们实在害怕,就自己先出来了!”沈笛背对着月光,气喘吁吁地看着绪自如。
绪自如抬起眼睛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少年,他一双眸子在夜里发亮。
“我现在进去把她带出来。”
沈笛说着要进门。
绪自如捡起地上自己抛掷的三枚铜币,他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这个十分具有少年意气的沈笛。
绪自如问道:“你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吗?”
沈笛问:“什么?”
绪自如也问:“你是不是年纪太小了不懂啊?里面能是一团能吞噬人的魔气,谁沾到了谁就会死,你怕死吗?”
沈笛想了想:“你竟然都能引开他而没出任何问题,我为何不可?”
绪自如被他逗笑,他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因为我是半仙啊傻子,我的命不该死在这种小场面上。”
沈笛不亏是个小年轻,闻言一双眼睛发光,意气风发地反问道:“死又何惧?”
绪自如笑:“那得看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沈笛说:“问心无愧的话,救一只蝼蚁而死也无悔。”
绪自如闻言大叹息:“你们门派到底是什么教育水平,怎么教出来的全是傻子?你可比蝼蚁命长百倍,实在吃亏。”
沈笛觉得自己跟绪自如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想再说,准备去推大门看看是否已经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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