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静,门外忽传来敲响,“阿宇,起来了吗?”
元空从木施上拿过僧袍穿好,踱到门边打开木栓。
容氏推开门,恰见他脸色不好,纳闷道,“昨夜睡得不好?”
元空摇了下头说,“外祖母,贫僧想找您借几人。”
“借人做什么?”容氏笑道。
元空冷声道,“送温施主回家。”
容氏当即拧起眉,探身绕过他往床上看,只见温水水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头,眼眶晕红,显然已经哭过了。
容氏一阵火大,拿拐杖敲元空道,“你叫她回哪儿!你自个儿的女人不养着,要把她赶出门,合着你腻了!又想回去当和尚,把她丢出门,她还有活路吗?”
元空脸上显阴霾,凉凉道,“温施主还在闺中,外祖母别乱说。”
容氏抬起拐杖戳在他心窝上戳,气急道,“她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自己屋里人不当回事,佛祖都不会收你!”
“外祖母慎言,温施主与贫僧毫无瓜葛,这次也是因缘巧合才遇到一起,原本就该允她离开,只是贫僧顾念她孤身一人才留她至今,”元空面无表情道。
容氏愕然,随即转头瞧向温水水,她已然没了生气,眼眸都不眨,只看着都怕会昏倒。
“你们还没圆过房?”
元空僵声,“温施主身份尊贵,外祖母莫要再诋毁她了。”
身份尊贵还姓温,容氏呆住,她把温水水当成侍妾之流,一心想的是拉回元空,为杨家开枝散叶,可现在全不是这回事,她不大确信道,“水水是温烔的女儿?”
元空点了点头。
容氏登时傻了,十多年前温烔还只是个初入朝堂的小官,彼时虽听闻有妻女,但也只是知晓他和林家结亲,生的孩子并不叫温水水,温水水这个名字她根本没听过。
“我以为她被你收用了,看她又乖巧,这才把她留在你屋里,这下可如何是好?”
容氏说完急往床前。
元空神色木讷,他原以为是温水水摸进屋里爬上了他的床,现在看来,她竟是被容氏送到他床上。
他猛然想起梦中的情形,连上醒来时自己对她做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完全被迫承受他赋予的恐惧,她是个软弱的人,男人躺在身侧估计都不敢吱声,起来了还遭他冷漠对待。
一切都是他为祸。
元空捏了捏太阳穴,暗惊自己魔怔,随即偏过身,目光定在床边的杌子上,不敢往温水水身上看,愧疚道,“温施主,贫僧不该责备于你。”
容氏也赶忙拍着她的背道,“这都是我不好,左右大错未铸成,就都当做没发生吧。”
这话过于偏袒,元空只要没破戒能有什么事,可温水水不一样,她和元空睡过一张床,往大了说她就是失贞,她父亲那头断不会容她,容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怕温烔借机到陛下面前告状,那元空恐难活命。
温水水心里门儿清,脸上却恍恍惚惚,她撑不住身栽回床,半闭眸用低的难听清的声音道,“我要回家……”
二十一个大师 施主要如何才能解气
温水水到底没走成,醒来时,屋里就剩元空了,他还是像根木头般杵在门边,捻着手里的佛珠垂目冥想。
她慢吞吞揭开被褥,自顾穿衣,从梅和含烟并排站在窗户边巴巴儿的叫她,“小姐……”
全没了,她们瞧得清,温水水这下算是交代在杨家,江都或许真的不能回了。
元空按住佛珠,侧脸过来道,“施主醒了?”
温水水没理他,趿着木屐往外走。
元空伸手过来拉住她,无奈道,“原是贫僧做的过,施主置气是应该的,只外头下雨了,还是呆屋里吧。”
温水水推了他一下,他规规矩矩的放开手。
“不敢再呆在大师房里,还请放我出去。”
台阶旁生满了青苔,雨打在上面青幽幽的好看,元空短暂的沉默会儿,温温道,“客房已经收拾出来,施主若不嫌弃,可过去暂歇,这两日等贫僧去趟凌绝山,就送你回江都。”
“……我不想住在你家,”温水水抓紧衣袖,似攒尽了气力吐出声。
元空皱眉。
温水水眼眨一下,“我父亲不要我了,您和老夫人不用担心我会跟他告状,往后我呆在江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停了话,人安安静静的立在他面前,脑袋微垂,反倒像她做了错事。
元空叹了一声气,摩挲着手指道,“施主要如何才能解气?”
他自知理亏,但也不能因着她的气就真放人走,眼下秋季雨水重,越往南越湿,姑娘家身体底子薄,怎么也得让人护着才行,他觉得自己当真昏了头,和一个姑娘纠缠到现在,主持曾说他尘缘未了,如今看这全是他自找的。
放吗?放了就出事。
收吗?又怎么可以?
温水水鼓着腮看他的手指动作,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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