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滴滴地落在水池里,穿堂的风,飒飒地吹着。
滴滴飒飒,都远去耳畔,只剩一个声音清晰可闻,“殿下的眼睛,很好看。”
她的眼睛才好看,又大又圆,黑得发亮,像一汪静默的水。唯其静默,故显情痴。被这样一双痴痴的眼睛盯着,直教人无所遁逃,也沦为痴人一个。
神痴了,心却跳得厉害,怦怦然,直到嗓子眼。
陈杳用力握了握召儿的手,风雨雷霆般,将召儿从椅子上打横抱了起来。
毛笔脱手,掉落在地上,重重砸出一个大黑点。
召儿尚未反应过来,被抱着走了几步,朝着里屋,方才有点后知后觉,攀着陈杳的脖子,提醒说:“殿下,门还没关。”
门未关,窗未闭,红烛未息。
浑忘了。
陈杳又折回去关门,抱着召儿腾不开手,只得用膝盖顶上门,胳膊肘推好门拴。
窗和烛,便随他去吧。
绿幔间里,白纱帐中,只有微弱的火光透进来,昏暗而又逼仄。
却足够他们看清彼此。
陈杳放下召儿,掌心贴着她红润的脸颊,大拇指从她的颧骨滑过,干哑地问:“害怕吗?”
面色深沉而平静,眼里却蕴着这夜滂沱的风雨,即将席卷一切。
召儿摇头,想起了皇后娘娘的告诫。
于是召儿搂上陈杳的脖子,微微抬臀坐起,轻轻吻上他的眼睛。
少女的唇瓣贴合眼窝,像半热的藕粉糕,软而弹。还有那股淡淡的香味,杂着这夜湿润的雨气,一呼一吸间,充盈肺腑。
想尝尝。
于是陈杳仰起了头,便吻到了召儿的下颌,却不敢咬。
这里,分明是那么脆弱的地方,连接着咽喉,交织着血管,却只覆有一层薄薄的肌肤。
慢吻轻含,唇下是她汩动的血脉,好像一点力气,就会咬破。
分明是这样轻柔的厮磨,也惹得她颈项伸展、娇喘微微,连带着脉搏也跳动得更快了。
正因为轻如鸿羽,若有似无,才会有那种似痒非痒的感觉。经陈杳吮过的喉管,仿佛被一团绒絮堵住了,呼吸不上来。
吻至胸口,更觉气闷。大口喘着,一双乳就要从浅黄色的抹胸里跳出来,上头的莲花似乎都被撑大了一圈。
未几,胸前这块布解开,闷的一口气终于得以释放。
并不是陈杳主动解开的。陈杳没解过女子胸抹,连系带都没找到在哪里。是二人瞎摸乱碰间,衣服松散脱落了。
绿抹子滑落到腰间,露出白腻腻的乳房,又被她的手臂挡住。
好像不应该捂,召儿想。于是召儿又缓缓地放下了手,并褪下了褙子,展示出自己赤裸的上身。
凹陷的锁骨,坟起的胸脯,皆泛着柔和微弱的光,却差点亮瞎陈杳的眼睛。
一眼都不用,欲念已经齐刷刷涌出来,推着陈杳扑向召儿,压着她倒到床上。
才躺倒,召儿的腿就盘上了陈杳精壮的腰。
召儿是按照书上说的做的,成男女之道,但有些步骤能跳有些步骤不能跳,衣服就不能不脱。
召儿清了清一团絮的嗓子,切切地问:“殿下,你不宽衣吗?”
她真是嫌惹他不够,腿挂他身上,还问他脱衣服的事。
出于一种逞强,更是逗弄,陈杳拉着召儿的手到腰间带钩,“你来?”
他脱了她的,换她动手脱他的,也算公平。
男声低沉,语调却是轻佻上扬的,如他的玉带钩。
想第一天召儿要给陈杳宽衣解带,陈杳甚至退后半步,如今也能说出这样调调的话。只是召儿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要帮陈杳脱衣服,竟然是在床上。
召儿当然不像陈杳找不到地方,但因为姿势不便,衣带盘扣也解了半天。
剥到最后一层,剩一个亵裤裤头。召儿摸找着,指下触碰到的尽是坚实的肌肉,一块连着一块,有明显的起伏感。
沿着肌理间的凹凸,召儿细抚着,想知道到底有几块。
这可苦了陈杳。女孩家修得圆润的指甲,滑来滑去,玩儿似的。陈杳只觉得腹内一团火蹭蹭蹭地烧,炙得血液都往下流去。
“别瞎摸。”陈杳说着,吻上召儿的唇,终于尝到了个中滋味,比糕可美妙多了。
唇便是唇,是世间任何一物也比拟不出的触感。
召儿说不出话来,同意也好,拒绝也罢,只能在心里想。
陈杳果然是个当官的,不让她动手动脚,他又干嘛要摸她?
这个时候,他又不要他的公平了,这就是男人骨子里恶劣的霸道与主导欲。
这样的霸道与主导,是那样经不起深究。肌肤磋磨,颈项相交,随着情心欲火愈演愈烈,已分不清到底是女人挑着男人的欲望,还是男人领着女人的情潮。
感觉上头,陈杳顺着召儿腰线下抚,来到腿心,碰到一丛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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