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棋子放在棋盘格里面。
你放得对吗?陈双不太确定地问。屈南只根据颜色分出了阵营,可是码放位置好像不太对劲。
应该对吧,我觉得就这样放的。屈南信心满满。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说得非常自信,陈双也就真的相信他有把握,只是你为什么要把北哥的东西拿出来?他还在吗?
屈南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北哥在这个家里从来没留下过痕迹。
北哥陈双的心情更为复杂,弟弟还等着北哥去看他比赛,他们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我明天估计会很丑。箱子里还有一张高三毕业合影,他把装着全班合影的相框放在了桌上,眼睛一定肿得很可笑。
不会的,你怎么样都帅。陈双看向照片,双重人格虽然共用身体,但如果对两个人格都足够熟悉,就能瞬间区分,这张是北哥?
是,照合影那天,是他。屈南笑了笑,你看,这是白洋。
白队?陈双将相框拿起来,除了表情冷漠的北哥,白队也很好认,穿着同样的高中校服,没有戴眼镜,白队怎么受伤了?
屈南也看向白洋,左手臂打着石膏。打架啊,他当年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你不要以为他很好惹。
我从来没觉得白队好惹过,我总感觉他一拳能把唐誉打死。陈双只觉得高三时候的屈南和白洋很搞笑,想不到一直以冷静自称的人也有冲动时刻。
我没事了你说得对,哭完确实好受许多。屈南的右眼完全通红,可能是哭泣时候压在了陈双的肩膀上,你下楼陪陪我姥爷吧,我再收拾一下房间。
好,一会儿咱们去天台看看。陈双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先下楼替屈南陪伴家人。张玉兰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张辉在收拾。
姥爷好。陈双乖乖地叫人,帮老人擦着电视机柜。
吓着你了吧?张辉扶着后腰,我可真是老了。
没吓着,我胆子很大。陈双赶紧去搀扶他,将张辉扶到沙发上,您坐着休息吧。
不能休息,我还不能休息。张辉摆了摆手,人老了,声带也老了,声音听上去力不从心,我还不能休息啊。
陈双怕他的身体扛不住,蹲在他旁边守着。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老了。张辉拿起旁边的蒲扇,慢慢地扇动,还不能休息啊。
为什么啊?陈双问。
因为,中国的体育事业还没完成,我还有很多没看到啊。张辉闭上了眼睛,迟早有一天,我能看到中国的跳高队员登上国际大赛的领奖台,我能看到外国人跳不过黄皮肤和黑眼珠,在所有被外国人垄断的项目上一定会出现黄种人
他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说完就不再动了,就连手里的蒲扇也停在胸口。陈双想叫人,一瞬间又叫不出来,面前的老人油尽灯枯了一样,让人害怕。
姥爷陈双喃喃自语,眼眶瞬间湿润,他颤颤地伸出手去,想要去试试张辉的鼻息,想要去摸摸他的眼皮。这个人连最后时刻都在惦记着中国的跳高,老一辈运动员没办到的事,只能在后辈身上寄予厚望。每个人都不是为了一个人在比赛,还为了所有付出过的人。
你干什么!张辉忽然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陈双伸到自己鼻子下方的手。
哇!陈双吓得将手收回,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张辉炯炯有神地瞪着他,又异常平和地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不会的,还没等到中国跳高冲进奥运会,我才不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
张辉:陈双这孩子是不是傻?
茶艺高级玩家
听张辉这么说,陈双就放心了,刚才真以为老人体力不支撒手人寰呢。好在自己只是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没有直接晃动姥爷的肩膀大喊你不要走。
要真是那样,自己的社死人设估计百年不倒,以后也没脸见屈南一家人。只能带着公主私奔了。
在陈双的帮助下,杂乱不堪的家逐渐变得有理有条,物品开始归还原位。可能是私心作祟,陈双把很多旧物品直接扔掉了,看到它们就不高兴。人总要往前看,但这些东西如同粘稠的沼泽困住了屈南一家,还要把他们拖进更深处去。
现在都扔掉也好,以后自己赚了奖金,给屈南买新的。
新家具全部买成公主粉。
等楼下收拾完毕,陈双拿着一杯热水上了楼。哭那么久,当然要补充水分啊,不然屈南那么脆弱的身体很有可能直接晕在自己的怀里。
他要是真晕了,自己还要公主抱,把他抱下来。
再次上楼,大约有心理暗示,光线都比刚才充足。百叶窗已经全部拉开,奖杯和奖牌已经换了主人。桌上的国际象棋占了书桌一半的地方,旁边的书籍还放在上次没看完的页数。
不会是在自己下楼的时间里,北哥来了?
屈南?陈双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他。
应该是在天台上。陈双摸着上天台的金属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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