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方渡燃问:“就不怕货不对板,你信我,我骗你。”
郁月城道:“真有那天再说。”
方渡燃说是认真交易,确实是认真的,但说搪塞其实也有。
毕竟看心情这种说法,万一他心情一直不好怎么办?
郁月城怎么这么老实?这种话也会信。
也让他有些想放弃掉编个瞎话来糊弄那股蔷薇花香的想法。
郁月城都没逼问他,给足他尊严和空间,他可以不说,但突然不想骗这只心思单纯的大白猫。
不过方渡燃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他想要摸到大白猫的长毛,跟他做朋友,做可以彼此信任的存在,总有一天,会骗他的。
皮毛斑驳,还会咬人的狼也要戴上和蔼的假面,磨掉尖利的爪子和犬齿,不然就真的会吓跑善良的小动物。
方渡燃朝自己肩上看:“说了现在别碰我。”
郁月城拿开手把手心摊开,擦去的血迹是干的,已经掉下去:“没脏。”
方渡燃:“……”
郁月城掌面举他面前:“你看。”
方渡燃眼里大白猫在向他抻开爪垫,粉嫩的肉垫中间是干净清爽的毛发,爪子也收起来,毛乎乎软绵绵的,郁月城心思细嫩,肯定知道他有别的顾虑。
可是认人的猫赶也赶不走,还要给他举起爪垫在眼跟前辩解,给足他空间变相地安慰,温柔的暖流从胸膛蔓延,污浊僵硬的手指也暖和起来。
郁月城大概真不知道,自己可爱到犯规。
方渡燃收拾好情绪,转身踏进两旁植物茂密的分岔路,抄近道往医务室走:“有细菌。”
“我没带消毒湿巾。”郁月城说。
上课铃敲响,远处课间的嘈杂声归于寂静,方渡燃往后抓了一把,准确逮住大白猫的手腕往前拉,并行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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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罚
方渡燃叫上校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一起到现场, 站在训练场的铁门旁边望着里面的人在小树林里忙碌,神情淡漠。
许烈阳和赵霖还在原地等着, 不知道编了什么瞎话造假,堆在一起在跟校医打帮手,一边还挥起手跟他打招呼,郁月城转头看看方渡燃没有表情的脸,代他抬起手回应。
隔远看,林晟在校医到之后的第一时间里像摊烂泥一样倒下去被医生接住。
伤肯定是伤了,演技也没得说, 躺在担架上还唧唧歪歪, 仗着有校医在瞪了方渡燃好几眼,视线挪到郁月城身上也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从铁门外的小树林抬进来,方渡燃有意走在最后, 按部就班地在医务室里作为班长签字、填表,具体要怎么处理要看班主任或者教导处来评定。
里里外外跟着忙了一圈,检查结果出来全是外伤,看着吓人,腿骨骨折, 身上淤青, 又伤到其他的韧带和皮下组织,还打破牙龈,嘴里全是血吐了一地, 可是没一处伤痕可以算作重伤范畴。当事人也没有报警和叫家长的意思。
把人送进校医院的病房里,方渡燃站在门外看林晟躺在里面在跟家里人打电话, 对家长是有点害怕, 好像也没谈妥,咬死是自己打架打的, 不肯多说。
“你怎么知道视频是他发的?”郁月城他身后问。
方渡燃侧头看他,伸手在后背一推让他往前两步,自己还是习惯错开一截走在郁月城的侧后方,可以把他的侧脸轮廓和后背都纳入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你猜。”他跟里面的校医留话:“张医生,我拿单子去找班主任了。”
郁月城像是早有答案,刚走出来就说:“你找人查到他的号了。”
方渡燃:“算是吧。”
他刚弄明白一个这么多年都困扰在心里的疑惑,方正海给他洗脑洗了这么久,没人能够拉他一把,终于有了阳光从冰层的裂缝里照进来,尽管手里还捏着一堆麻烦,负担也去了一半。
至少从今天起,他不用再为这一切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于是,越看大白猫就越顺眼。
“你怎么不接着问了?”他拿肩膀撞撞郁月城。
“我在想你是不是已经拿到证据了。”郁月城说。
方渡燃:“直觉很准啊。”
“因为你看起来轻松了。”在林子里方渡燃回头看他的画面,郁月城可能会清清楚楚地刻在心里。
那是他没见过的方渡燃。
空气里没有从他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味道,但他身上的戾气和手里沾染的血迹一样,几乎可以化为实体笼罩四周。
明目张胆。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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