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会寺前香客如云,舒鲤顺着人潮走入寺庙内,花了几文钱买了三炷香,至天王殿前拜了拜后才往后殿走去。
一身新衣的舒鲤忍不住摸了摸头发,锦鲤发带也被烧了,此时只是拿了块青布拢着,纤长黑软的乌发披在身上,衬地他肌肤愈发瓷白,加上少年人独有的清隽气质,一时间竟惹来了几道目光。
舒鲤察觉过来后忙捂着脸跑了,这一跑就来到了海会寺。
想要立长生牌须得问过寺庙管事,不过舒鲤认识白云大师便打算直接去寻他来帮忙,一路上僧人俱是行色匆匆,舒鲤拦了个小沙弥,并手施礼道:“请问白云大师可在庙内?”
小沙弥摸了摸脑袋,乖巧回道:“住持在的,施主有什么事吗?”
“烦请小师傅去与白云大师说一声舒鲤有事拜访。”舒鲤尽量放缓了神情,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许是他少年稚气未褪,天生就与小孩有几分亲近,小沙弥倒也没有推辞,爽快答应后跑走了。
小沙弥一走,舒鲤也不敢乱跑了,免得待会儿小沙弥回来找不见他人,索性两手揣在衣袖里立在树下左右观望。
香客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孩童笑闹着在人群中穿梭,舒鲤眯着眼望向眼前这景象心中十分熨帖,更是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自己将来游历累了,不若来海会寺做个俗家弟子,整日里望着这幅人间百景,倒也怡然自得。
舒鲤正眯着眼畅想将来,忽地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应当是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月白长衫,衣料饰品极为讲究,走动间衣袂飘飘,端的是风姿绝世。其腰间环佩着珠贝玉石,日光下折射出异样炫目的色泽,十分惹人注意。
而更令舒鲤感到好奇的是,这男子却戴着一顶斗笠。身旁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二人一前一后往大雄宝殿走去。
舒鲤仅凭这惊鸿一瞥便能断定眼前这男人定然是个美人。
从前他爹后院里也来过一个公子,舒鲤只远远地看到那公子的背影,回去后便抓心挠肝地想要看清那公子的长相。
还是他娘实在看不过去了,笑骂着说他是小色鬼,半夜偷偷带他潜入了那公子的院子,只在院外瞧了一眼,舒鲤便惊叹不已。
那可以算是他幼时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他一直以为女子就该是柔美的,男子自然该是阳刚英武的,而那公子却不属于任何一种,独有一番清冷绝然。
可惜那公子只是做客,留宿几日后便离开了,此后舒鲤再未见过他。
方才那一眼,恍然间倒是令他想起自己年幼时的那位公子了。
只不过像归像,舒鲤却没什么别的心思,心中暗暗咂叹可惜未能看清其容貌,随后撇开脑袋望向别处。
只是那公子既然吸引了他的注意,自然也引起了旁人的关注。
不多时,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一句句收入耳中。
“那人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呢,毕竟海会寺刚建好,这些人该避讳着点呀。”
“呵,避讳?一些大男人做这种活计,早就没了廉耻,哪儿懂什么避讳。”
往后的话愈来愈尖锐刺耳,舒鲤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听见那几人对话,心中却忽地拨云见日,对那男人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舒鲤再抬眼去寻那男子,却只能遥遥地看见那道身影进了大雄宝殿,此后便不见了。
“施主,住持有请。”
正当舒鲤暗自琢磨之时,忽地身旁传来小沙弥软糯糯的声音。
舒鲤收回目光,朝着小沙弥笑了笑,“那就请小师傅带路。”
小沙弥面颊微热,害羞地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带路,舒鲤缀在他身后穿过几道回廊,直至来到一间静室前。
小沙弥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门,随后转身对舒鲤道:“施主这就到了,我先走了。”
舒鲤再次道谢,待小沙弥走远后这才轻轻叩门,直到屋里传来熟悉又慈蔼的声音,舒鲤这才放下心来,推门而入。
白云大师正坐在蒲团上,执笔在书案上写字,眼见舒鲤走来这才慢慢放下笔,朝着舒鲤笑道:“近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舒鲤也不废话,盘腿坐下后将腰间钱袋解开,双手恭敬地推至白云大师面前。
“这里的钱,我想立三个长生牌,一个往生牌,剩下的便添作香油钱。”
白云大师有些意外,却不去接那钱袋,只笑问道:“是给何人所立啊?”
舒鲤没有隐瞒,直言道:“我,楚琮,还有他娘亲,楚柳三人立长生牌。”话音稍顿,旋即继续道:“为我母亲,林月立往生牌。”
言罢,舒鲤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虽然来前他打定主意要给楚琮立上,但面对白云大师时,自己亦不由得有几分怯场。
倘若白云大师不愿意,那么他除了死缠烂打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短短呼吸刹那,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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