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雀说:我想知道,让我滞留在这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苏雀以为顾悯不会给他。
因为他拿到手里, 很有可能交给胡湖,胡湖喝下了冯夷,那么一定会穷尽办法(在其他平行时空)跟顾悯作对。那么到时候,顾悯要花更多的力气和精力来收拾残局。
顾悯把冯夷的试剂给他了。
配方呢?苏雀问他。
顾悯没有隐瞒对他说,只要给了胡湖, 他就知道这是哪一种配方了。
药剂分析成分,是每个大学里进修过生物化学的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但是顾悯说的后半句,苏雀没有听懂。哪种配方?难道冯夷还有很多种配方?
顾悯不回答他, 给你了,你是不是就会离开胡湖?
苏雀点头。
顾悯说:我要你身体上纹有我的名字,这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顾悯比胡湖好一点的是,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胡湖前期也是, 哄着他做事情。
苏雀点点头。
顾悯不是为了让胡湖气恼,生气。他既然都能把苏雀给自己,他还有什么好羞愧恼怒的呢。
顾悯想让苏雀记住他。哪怕苏雀再次吃了冯夷, 也必须要留有关于他顾悯的记忆。
在心脏最近的位置, 纹有了顾悯两个字。
系统:哦豁。
不就是见真章吗, 顾悯轻声地说道,他已经拭擦过了一把近身的匕首。
阿婪担心地说道:可是, 胡湖那边说,如果不拿出您的所有库存冯夷,还有调试好的配方,他会杀死苏雀先生。
顾悯朝向手中匕首的眼睛,有些黑秾。
他相信:不会的。顾悯想, 胡湖跟他是一样的人。他即便伤害自己,也不会对苏雀下手的。
阿婪担心顾悯会做出错误判断。老板,您的打算是?
那人把匕首贴着自己弯曲的手上的大小臂之间滑过。过了一会儿,那个人阴郁了眸子:苏雀答应我他会走的,他还是反悔了。
顾悯把配好的冯夷药剂给了苏雀,苏雀说是怎么都不会回到胡湖身边的。
但是苏雀食言了。他不但食言,还要配合着胡湖来对付他。
或许是苏雀不想的,或许,苏雀在这个计策里脱不了干系。
他永远也猜想不到,苏雀真正内心的想法。
苏雀永远给人一种,游离于外表的,过于错觉的看似听从。
阿婪知道他老板永远心智过人。他暗自轻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老板,那您准备怎么做?他没有那个胆量和慧眼敢打断顾悯的计划,也不敢去劝顾悯放弃苏雀。
再多的冯夷,如果苏雀真要,顾悯可以给他。
但是苏雀是和胡湖合伙一起骗他,顾悯无法接受。
阿婪知道他老板是什么性格脾气的人。从三年前,他老板执着找一个人。后来在佛堂的斋馆里遇到了,阿婪才知道,原来老板心心念念,惦记了三年的人,是个什么人的。
原本还以为是个草包美人,但是极心口不一,变化无常。
顾悯抬起了清明,不带一丝掺和的眼色。
刚才在阿婪心中流过一遍的思路,同样早在顾悯心里磨过千百回了。
再愿意为爱做出忍让、割舍、放弃的人,在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联合情敌对付自己的这种情况下,早已心死。
苏雀,不愧是苏雀。顾悯嘲讽地扯动了一下。
阿婪当真以为他老板终于下定心断舍。
胡湖约定和顾悯交易的地方是胡湖熟悉的草药园。
这片草药园曾经是胡氏制药公司承包下来的,后来法院拍卖,流转了几个人,后来发家后的胡湖再次买下。
不过,他鲜少来这里。
小时候,这里是他的天堂。抓蛐蛐,挖葛根,给白芍修剪叶子,开得犹如白盏花的白芍,是园里最好看的风景。这就是个小植物园,不是专门配药的药材。更似双亲给幼年的他的小后花园。
下午两年,顾悯准时来到了这里。
一片青葱的草药园,风中隐隐携着米白的幼小的蝴蝶。
晒过了青草的气息,偶尔的虫鸣,就像是灯下的山果落下的画面。
胡湖摸了一下开得酴釄般白白洋洋的白芍,他兀自地说道;如果我有孩子,那么这里会是我孩子的童年乐园。
这里曾经我父母为我买下的药园,后来几经转手,我又买下来了。
想到了孩子,胡湖又想到了那个人。
他真的很好,我们也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了从前。如果想起了,那么刚喂下的冯夷现在应该生效了吧。
胡湖的目光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顾悯,如果不是你,
或许,现在,我会和苏雀拥有一个孩子的。
孩子约莫到膝头高时,领着他,看白胖的锦鲤。
我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苏雀,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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