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冲在前面的是精锐兵力,指不定对面都没有一战之力。
守将下意识看向微蹙着眉的王女,既自得又不满。
忽然间,城墙后竖起一块块盾牌,说是盾牌都不太准确,那些宽大的立牌仿佛一座座铁塔石碑,将后面的人护得严严实实。
借着盾牌的守卫,奴隶开始投掷标枪。
攻城士兵使用的盾基本上都是木质,可哪怕是更坚硬的材质,也很难承受尖锐沉重的标枪自上而下的冲击力,云梯上攀爬的先行者毫无反抗之力地坠落,墙角下的士兵也纷纷中击倒地,多的是人被标枪串在一起。
守将睁大眼,霍然抬头。
之前以为的松散站法,分明就是最适合这种攻击方式的站位,只要对方武器储备足够但是怎么可能足够?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做最后的努力,只要坚持下去就能
撤退。
艾琉伊尔简洁有力的命令声响起。
不能撤!他们就是想逼我们撤退,好有喘息的机会,只要等耗完他们的武器
那样损失惨重的只会是我们。艾琉伊尔冷声道,你仔细看看,那些是什么?
是标枪啊,不然还能是
守将突然僵住,不仅是标枪,还有尖头石锥、铁钎、各种稀奇古怪的、杀伤力或许不如正规标枪,但用在守城中显得非常凶悍的东西。
森那城内正在修建一座角斗场。
像这种东西,绝对不会缺。
不用王女多说,将领们扯着嗓子喊撤退,混乱的间隙,艾琉伊尔眯了眯眼。
城墙上有人握着标枪朝这边比划,大概是觉得徒手投不中,又换成了弓箭。
这样一来,他的上半身也随之探出盾牌,简直像是个活靶子。
艾琉伊尔默然,拉弓搭箭,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省了。
利箭破弦而出。
站在女头领身旁的奴隶应声栽倒,盾牌依然立着,让城下的人看不到后方的情形。
但洛荼斯知道,这一箭必然射中了要害。
无法扭转战局,不过以那个男人站在领头人身旁的位置来看,这或许就是今日最大的收获。
首日攻城,就此以撤退告终。
围困吧。
一名将领无奈道。
对付守备力量足够的小城,围困原本就是最合适的战术,挖好壕沟,建好箭塔,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看谁能耗得过谁。
显然,孤立无援的奴隶叛乱军不可能耗得过正规军,最后只能是投降或死困在城内,二选一。
艾琉伊尔指节轻叩桌面,半晌不语。
火攻,地道,间歇突袭一一否决。
当地将领或许等得起,但如果真要靠围困来解决问题,王女等人就真的被拖在这里了。
洛荼斯作为旁听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仿佛与世无争。
连同在房间里的将领都犯嘀咕,王女携女官一起商量是什么意思,好像连战场上都带着?
洛荼斯仿佛感觉到视线,清清淡淡地回头望了一眼。
几名将领纷纷低头,只有守将瞪着牛蛙眼看回去。
艾琉伊尔:您要先回去休息吗?
洛荼斯摇头,答非所问:风沙天气快来了。
北地干燥多风,夏末秋初相对风沙更大,最为严重的时候,往往能眯得人睁不开眼。
这也是叶帽除了遮阳之外的又一大用处挡风。
艾琉伊尔接着她的话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眸光微闪。
洛荼斯不知从哪里拿出几片细细的树叶,就是当地人编织叶帽所用的那种叶子,手指拨弄翻动,浅红叶片衬着素白得近乎半透明的指尖,有种难言的鲜明动人。
艾琉伊尔的目光不自觉跟随指尖移动。
没几下工夫,树叶就被编成了小草人,有胳膊有腿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洛荼斯捏着草人的一只胳膊,左右晃晃。
艾琉伊尔接过小草人,眼睫半垂着思索,又倏然抬起。
我明白了,或许可行。
众将领:
在严肃的场合编这种小东西,果然是恃宠而骄吧。
而且您又明白了什么啊,殿下!
一夜之间,北地要塞全民手工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这里的人原本就擅长编织叶帽,这是贴补家用的好东西,不论男女闲暇之余都会做,也算都有点手工基础。
不过,制作人形玩意儿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远远看上去有个人样就行,至于是草人、木人还是布里填沙人,其实都无所谓。
这样粗糙加工,流水线作业,不用几天,看起来有人样的物件就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甚至没费多大物力杂草沙子这种东西,北地有的是。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夏末风沙如期而至。
困死了,什么时候才换班啊。
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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