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抬头,沉重地呼了一口气,成为第一个提出异议的官员。
王女所说,请恕我们不能相信。
霍斯特陛下向来宽和仁慈,勤勉执政,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你昨夜发动兵变,围困王宫,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谓成王败寇,你最终胜了,要将罪名扣在陛下身上也不难理解,但这样做实在让人心寒。
说到这里,大宰相沉痛摇头:你能用这种手段对付陛下,未来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无辜的分歧者,就好像在君主后院使尽毒辣手段的王夫人们。
说出这番话,王女你就不可能容得下我,比起死于栽赃构陷,我宁愿死在这里!
不必多说,现在就让侍卫把我拖出去吧!
此话一出,台下便有人忍不住抬眼偷瞄艾琉伊尔的表情。
王女似笑非笑地问:谁说我要杀你了?
就算你嘴上说不介意,也难以让人信服,说不定哪天就又让我等忠于陛下者死于非
停。艾琉伊尔抬手,漫不经心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大宰相阁下您哪天摔个跟头,发个急病,但凡有什么好歹,岂不是都要算在我头上。
大宰相一时哑口无言,这也的确是他的想法。
艾琉伊尔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环视下方,跟随她的势力之中并无人面露异样,倒是选择不表态的人都有些摇摆不定。
这是无可避免的现象,不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人摇摆不定,但只要拿出更能说服他们的有力事物,也就不必为此劳心劳力了。
本打算审判庭公布结果之后再细说,不过,既然大宰相提出疑问,我也不好置之不理。
霍斯特所犯下的罪行,是谋害先王并且栽赃给先王后。艾琉伊尔垂眸,也就是我的父母。
一石激起千层浪,哪怕是秉持少说少错、从廷议开始就安静如鸡表情呆板的大臣们,也在此时流露惊愕的神色,发出小声动静。
谋害先王!
霍斯特当年伏在先王棺上哭得昏天黑地的模样,很多人至今记忆犹新,还有诗人歌颂他对先王的兄弟情谊可要是罪名落实,霍斯特之前给人的印象就会全盘颠覆。
而这样一来,王女再怎么发动宫变夺权夺位,也都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大宰相则对这事一无所知,先王在位是他就是权臣之一,和当时的霍斯特没有多少交集。
闻言,他强作镇定道:这是空口白牙的污蔑,当年那么多人都没发现问题,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王女又是怎么知道的?
艾琉伊尔眼前控制不住地回现出当年的情景。
鲜血,深入胸口的金剪,霍斯特狰狞的脸。
画面一闪而过,王女闭了闭眼,心绪依然沉着理智,并不似幼时的激戾。
我亲眼看到的。霍斯特对父王下手,逼我母后自裁的时候,我也在那座寝殿。
大宰相嘴角扭曲了一下。
不等他质疑,艾琉伊尔就接着道:当然,仅凭我所见无法取信于人,这点我知道。
但霍斯特留下了证据。他不敢让父王的灵魂回归诸神之国,所以没有为他举行葬礼。
开什么玩笑?那场葬礼我们都参加了!
艾琉伊尔冷笑。
对,霍斯特是给空气办了场葬礼在伊禄河边进行仪式的那具棺木是空的,送进王陵的也是空的,而真正的父王和母后被丢弃在城外的无名墓地,用镇压罪人的黑石棺埋葬。
台下响起几人细微的吸气声,大宰相睁大眼,双手捏成一团。
这、这太荒谬了。
那么,你是想现在就打开王陵,看看里面是不是空棺?
大宰相失语。
艾琉伊尔冷冷地、威严地望了他一眼。
昨夜霍斯特逃离得匆忙,没带走所有亲信,其中与霍斯特当年的罪行有关者已经被交给审判庭,很快就会得出结果。
父王的王陵当年刚修建到尾声,没有好好收尾就匆忙完工,为此,接下来需要重新进行修缮,你们也会看到其中究竟是不是空棺。
当一切准备就绪,由我为父王母后重办葬礼,移入王陵。
各位可有意见?
短暂的寂静。
卡尔顿和波多尔对视,齐齐上前:遵从陛下之意。
改口改得自然而然,从殿下到陛下的差距,一切尽在不言中。
官员纷纷有样学样,剩下的人也顶多是不说话罢了,大宰相望着眼前的景象,沉默良久,颓然长叹。
当廷议结束,艾琉伊尔回到寝殿。
还是先王后当年的寝殿,连夜打扫出来,供她暂住。
望着熟悉而陌生的陈设,艾琉伊尔单手支着下巴,没什么心情地用调羹搅动杯中牛乳,忽然想起她曾经也对洛荼斯讲过那些。
关于她是怎么发现空棺的。
当初举行葬礼时,霍斯特带着棺木到伊禄河边洗礼,凡是有品级的官员基本上都去了,王宫内冷清萧索,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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