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被大力开发过的景区,目及之处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周围树木青草环绕,一阵清风拂过,荡漾起绿色的波浪,层层不绝,星星点点的野花,吻痕一般,点缀其间。
像小豆芽这样的城里的孩子,最是容易被清爽的自然景象所吸引,因而她一下车便扑腾蹦哒了两下,仿佛能就此踏着山风腾云驾雾起来。
两个妈妈那边则务实许多,欧阳喻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只大背包。她们这次不想当天来回搞得又累又不尽兴,索性在网上订好了天堑寺给游客专门准备的厢房。
两间,是个安全的数字,届时让小豆芽自己选择跟哪一方睡即可。
行囊的重量摆在那儿,窦乾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欧阳喻全揽在身上。
但欧阳喻在这方面似乎有些
有些大女子主义?
欧阳喻最后也没让窦乾沾上手,用的还是十分鄙夷的口气:就你身上这三两肉?你忘了上次
共游天堑寺
不许提!窦乾一口咬断她的话茬, 凶巴巴得还挺可爱。
上一回的糗事啊
再甜,它的本质也仍然是糗事。
人常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然而窦医生平日工作繁忙,疏于锻炼, 光上山就耗光了蓝条, 眼看着下山路漫漫, 再透支下去,连红条也难保。
下半段有缆车接送,但上半段的石阶路得她们自己走。
最后是欧阳喻这只可怜的小卒子, 背她一程, 扶她一程, 再抱她一程, 好赖是把她搬运下山了。
其间辛劳, 不宜赘述。
好啦好啦, 你就安心储蓄体力,反正走过去乘缆车的地方就几步路。我背行李, 你来顾小豆芽。
分工完成,欧阳喻大步流星在前面引路, 窦乾牵着小豆芽在后面采花扑蝶, 倒也颇有闲情雅趣。
等上了缆车,就到了窦乾的主场。
谁让
谁让刚才还虎虎生威的欧阳喻因为恐高症,一下蜷缩成恹恹的病猫。
缆车四壁当然没有丧心病狂地做成镂空状, 但半层透明的玻璃已经让欧阳喻空洞的眼神无处安放。
随意一瞟,尽是垂手可及的云朵和杳然矮去的树林。
欧阳喻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 攥着裤腿的手心汗湿一片。猝然间, 哐当一声车体晃动, 她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
缆车卡顿一秒,又重新平稳下来。
旋即, 一根冰凉的手指轻挠了两下她的手背,欧阳喻眯起一条窄窄的眼缝向右边扫去,只见窦乾冲她安抚地微笑。
那微笑恬淡、从容,让欧阳喻不自觉地舒展了手脚,窦乾趁势将自己的手送进对方手中,一冷一热,十指交扣。
别害怕了,缆车运行肯定没那么匀速,刚才应该只是调速时的正常抖动。
刚刚真的很吓人!那么卡一下,我又担心它掉下去,又担心电机坏了,我们会永远悬在半空。
欧阳喻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噢不,这可不止是余悸,明明还在进行时当中。
眼见在其他方面天不怕地不怕的洋芋妈妈被这样的高度吓得脸绿,小豆芽在旁边哧哧地笑起来,惹来欧阳喻羞恼的一瞪。
小崽子很会卖乖,笑完就将小手塞进欧阳喻空闲的另一只手。
一端暖暖的,一端冰冰的,像极了电流的正负两级,源源不断给她输送能量。
好么,这样一来,欧阳喻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因为有双倍鼓舞支撑着她。
她甚至调皮地开起玩笑:窦乾,我们要不要现在互相告诉一下对方银行卡密码?
窦乾无语地睨她一眼:我那两张卡的密码你不是早知道了,我没改过。
啊,那我的好像没告诉过你
不必了,五位数以下的我没兴趣。
什么啦!
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只等着老爹喂饭的二世祖了!
她正在努力攒钱,已经拥有五位数,到今年年底预计能突破六位数。
当然,方才这么一出,谁也没打算贪图谁的钱,纯属打情骂俏来的。
就是小豆芽突然跳出来煞风景:如果缆车掉下去了,我们应该都会死吧,最后谁的卡也用不上。
两个妈妈齐齐:
大前提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诶
经过一番插科打诨,欧阳喻左手牵小手,右手牵大手,冲解了忐忑不安的情绪。下缆车的状态正常,不至于东倒西歪,胸闷呕吐。
但为保险起见,窦乾还是提出她的背包由她自己负担。
欧阳喻正给小豆芽擦汗呢,听了之后不苟同地皱眉,不过也没强争。
她确实还有些腿肚子发颤,生理恐惧是可以克服的,但不能完全没有后遗症地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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