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需要查查,但一半以上是有的。”
“好。”江怀雪放下茶杯:“江家的铺面全部收回,改成茶楼。”
福康源是江南最大的医药馆,享誉盛名,网罗人才无数,铺面选址也都是最佳的,如若江怀雪真的把福康源半数的铺面都收回去,那无疑是砍掉了福康源的两条腿,十几年的发展都功亏一篑了。
张成山没想到江怀雪竟有这般蛮狠不讲理,气得手指发颤,指着江怀雪道:“你如此咄咄逼人,处处树敌,岂不知伤人一万自损八千,你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张大夫,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吧。还是想想自己今后如何安身立命吧。”江怀雪摊手,悠闲道:“你们剩下几个,是要自己请辞,还是我一个个请你们走?”
剩下四人面色紧张,局促不安,他们几人都还颇有点势力名望,而且不是扬州本地人,觉得江怀雪鞭长莫及,不能拿他们怎样,所以才气不过想和江怀雪讨要个说法,没想到江怀雪手腕如此狠毒,闹到了这样的局面。
这其中有一个叫高明的,年龄稍长,医术不见得高明,为人说话倒还算高明,一打量形式不妙,立刻恭敬道:“江老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道理我们自是懂得,更感念这些日子以来您对我们的礼遇宽待。只是大家这些人,平日里都还算有点声名,在各自家乡也算是被恭维敬重惯了的大夫。小裴可能确有过人之处,但毕竟太过年轻,听闻由他主诊,大家难免有些失望讶异,这才失礼冒犯了。如今细细想来,小裴大夫确实更为勤奋细心,想来只是稍欠经验,我等一定从旁好好辅助,大家戮力同心,医好江老板的眼疾。”
江怀雪摩挲着杯沿,虽然知道这人不过是见风使舵,但确实算是识时务,于是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许渐青也在其中,他从头到尾都跟在最后,没怎么闹腾,也没说一句话,此时见风头不对,立马也跟着高明,恭敬道:“我等自是要替江老板分忧,必定尽心尽力,从旁襄助,医好江老板的眼疾。”
剩下两个人一看,更是争先恐后表决心,气得一旁的张成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
“好了,都下去吧。”江怀雪看此事已了,懒得再看他们狗咬狗,便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由下人扶着进了内室。
裴书锦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寻常大夫,有些事不该多管多问,可是看到江怀雪的行事作风,不免也心中不安,趁着给他施针时,忍不住道:“江公子,其实那日张成山大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做生意向来不是以和为贵吗,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得好。”
施针时江怀雪动弹不便,闭着眼沉默了好久,才懒懒道:“做好你自己的事,瞎同情别人,真以为自己是菩萨?”
裴书锦耐着性子道:“我不是同情别人,只是向来成大事者不都是要忍一时意气吗?韬光养晦才能长久,你这样得罪小人,处处树敌,不怕为祸将来吗?”
江怀雪笑道:“我可不吃那一套,我把生意做到这么大,是为了为所欲为,可不是为了忍气吞声。”
裴书锦皱了皱眉,江怀雪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他短短几年就名噪江南富可敌国,应当是很有些心机手腕的,可有时候连他都觉得江怀雪有些任性又幼稚。
“再说了。”江怀雪揶揄道:“你也不比我差,明明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却能对这帮人做到视而不见,腰杆挺得比谁都硬,得罪光所有人,也了不得啊。”
“……”裴书锦不免语塞道:“确实,我也实在不愿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江怀雪笑道:“你看看,你都不想忍,还劝我忍。”
“……”裴书锦想了想,心中竟有两分豁达,难得地跟着笑了。
不多时江逐星从外面进来,回禀道:“主子,车马都准备周全了,明日启程,您真要亲自去吗?”
江怀雪思忖片刻,正色道:“去。”
“这……”江逐星思忖道:“那不然,让小裴大夫也跟着,我再额外挑几个大夫……”
“搞那么多人做什么。”江怀雪摆手道:“我现在看见人就烦,就让裴书锦收拾收拾,明天跟着去吧。”
裴书锦出了门,才找人打问了两句,下人也语焉不详的,只大概知道他们要出扬州远赴武夷山区行祭礼,这一走少说也要大半个月。裴书锦只听说江家几代都是扬州的富商,江家的陵寝也建在扬州的风水宝地,倒不知为何要去武夷山区拜祭。
裴书锦连夜收拾了行李,衣物倒是没多少,为保周全,装满了三个药箱,但江怀雪那边却一反常态地朴素,可能是祭祀不便张扬,江怀雪只要了四匹马两辆车,皆是素色装饰,随从算上江逐星也只有七八个,衣着也都从简。
江家以茶叶生意起家,誉满天下,武夷山曾是江家最大的茶区,这里“曲曲山回转,峰峰水抱流”,气候和地质都十分适宜茶叶生长,出产的好茶天下闻名。
只是闽越一带非常封闭落后,山地难以种粮,人烟稀少,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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