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凝结的氛围中林旸一脸沉重地担下了调和气氛的重任,看着两人笑得很是不由心,“我还不知道江湖有名的‘白洛’是如何相识的?”
“处理门内任务时偶然识得。”
林旸:“……”
原本能够好好说道一番的话头被一句话轻易堵死,林旸在心里将这两人翻过来覆过去地编排了一通,呵呵干笑了两声,“那还真是有缘。”
“……”
“……”
“……”
“为何那些人都称你们为‘白洛’?”林旸搜肠刮肚,终于又憋出一句,却是再次被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堵了回去,“跟风。”
林旸:“……”
“洛姑娘,你倒是说句话。”林旸忍无可忍,终于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垂眸无话的洛渊,自三人入座起这人便再未说过一句话,反倒是旁边脸冷得像是自己与她有仇的白霁在应话。
洛渊循声抬眸,淡淡看向林旸,“林姑娘想我说甚么。”
“洛姑娘既不惜出手逼我相认,怎现下又这般矜着姿态不言不语?”林旸眼眸微眯,斜斜睨着洛渊,“还是洛姑娘与我无话可说?”
“好,说。”洛渊听着林旸挑衅的言语,面上依然从容内敛,波澜不惊,只是落在林旸身上的目光愈渐认真,“你背上的伤可好了么。”
林旸一怔,实未料到洛渊会提她背上的伤,眸中恍惚了一瞬,那一日倾盆的暴雨仿佛仍在眼前,很快便垂下了眸去,低声应道:“好,有什么不好,都过去了这么多时日,早便好全了,劳洛姑娘挂心了。”
洛渊定定注视着林旸神色,眼眸深处短暂地浮动一瞬,“我醒后听医馆大夫提起,林姑娘将我送来后未行医治便孤身离去,你背上伤得如此厉害,当好好医治才是。”
洛渊那一日被林旸送去医馆,昏迷了足有七日方才醒来,醒来时未见着林旸,反倒是白霁守在一旁,一问之下才知是师父特意传书白霁前来寻她,她一向抵达地点后会先传信回去,这次却左右未等到消息,适逢映雪宫一名弟子下山后失踪,怀疑与此事相关,师父便将洛渊先几日抵达酆都一事告之白霁,望她到达后能与洛渊汇合,白霁一路找寻过来,打听到某家客栈内确曾深夜传出过打斗声响,恐是洛渊身上带了伤才不便传信,于是挨家医馆找寻过去,果然在其中一家医馆内寻到了伤重昏迷的洛渊,那时洛渊久不醒来,还是医馆大夫告诉白霁洛渊是被一位玄衣女子送来。林旸料想到必会有人来寻洛渊,只是未想到自己走后一日白霁便到了,若是稍有差池她们便会正好碰上,到时林旸恐怕便轻易走脱不了了。
那时自己为救洛渊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线索,将她送至医馆后决意不再与此人有任何牵涉,是以伤也未治便独自离开,洛渊现下又凭什么担心自己,凭着她当时的怀疑,还是自己的见死不救?
林旸想到此处,眸中不免冷了下来,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洛姑娘如此精通医理,那时怎不先替自己看一看伤?”
林旸话语中的讽刺太过刺耳,洛渊尚未开口,另一道冰冷刺骨目光便直刺刺地落了过来,林旸有所感知,毫不避让地与她对视,白霁眉目间具是冰寒,双眼冷冷盯视着她,“林姑娘将阿渊独自置于医馆,可曾想过若是再被那些人循迹追来,阿渊便是任人宰割。”
林旸嗤笑一声,眼底不见半分笑意,“我难不成欠她的么,还要将你的阿渊养得活蹦乱跳才能离开?你怎不问问她与我有甚么不得了的关系,让我这般尽心尽力地帮她?”
白霁听林旸言语中丝毫未将洛渊安危放在心上,眸中神色愈发冰冷,几乎凝成了实质,若是目光能够杀人林旸怕是早便被钉死在了桌上,两人正针锋相对,一道清冷语声突然插入进来,似是并不在意林旸的嗤笑嘲讽,声线依然平静温然,“无碍,林姑娘当时亦是伤重,无力旁顾,如今两人都无事便好。”
白霁冷冷盯视林旸一阵,最终在洛渊的示意下无声收回了视线,身周寒意仍未散去,三人间的氛围重又回到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这一次却是洛渊感知到两人之间敌意太甚,先开了口:“林姑娘先我们一步到此,可曾在村落内查到什么线索。”
林旸在冻死人的冰块对面坐着,自己亦没趣得很,懒懒抬了抬眼,“甚么也没有,这里的村民都避讳提到万劫,我也只得了些早便流传开的消息。”
这一番话明显便是敷衍抵触,洛渊并未于此多言,一汪深泉般的眸子认真凝视着林旸,语声轻缓,“林姑娘可曾听闻村内有恶鬼掠食婴孩的传言?”
“掠食婴孩?”林旸细眉轻挑,眸中终于显出几分惊讶,“怎会有这类传言,我来此几日从未听闻。”说话时余光瞥见对面端坐的白霁轻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多言。
“我与阿霁此次前来,除去调查万劫教主尸身失踪一事,还有一事,便是查清这恶鬼食婴的相关传言。”洛渊说到此处,语声稍作停顿,似在理清思绪,片刻后娓娓道来:“这两件事兴许互有关联。”
三月前,一名凌霄弟子奉命前往蛮州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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