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梵:
阮宥嘉切了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寂寞孤独综合症又发作了?我早说了一个人时间太长,会出问题的。
程与梵:那是你说的吗?那不是阿姨说的吗?
谁说都一样,反正理是这个理。阮宥嘉歪着头,脖子夹着手机,一边拆面包袋,一边讲话又没让你结婚,单纯找个人暖一下,过后你要是想分了,大不了不联系就得了,都是成年人,谁会真的长相厮守啊。
你可真是渣啊。程与梵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到卫生间我已经开始为纪警官祈祷了,她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拉倒吧,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语气这么冲,你不对劲儿。
程与梵把包袱抛过去,但奈何阮宥嘉不接。
你少转移话题,说你呢,别扯我。
阮宥嘉又给她扔回来,还是扯着寂寞独孤综合症说事儿
你要是不想再发作,就赶快交个朋友。
程与梵真服她,交朋友这三个字,给她说的像六七十年代的计划经济你当供销社按需分配这么简单?
供销社要真是按需分配就好了,青菜萝卜管你爱不爱,分到哪个是哪个,你还能这么挑三拣四?
我什么时候挑三拣四了?程与梵越发觉得这谈话跑偏我也不能青菜萝卜,随便都收吧?菜市场里买白菜,也得容人挑挑吧?
现在的问题不是菜市场挑白菜,是你压根儿就不往菜市场里走。
阮宥嘉是了解她的,她就是脑子好,一路做律师这么久,什么时候脑子跟嘴都能同步反应,但她就是贫,嘴上说着要挑剔,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个心,也不是非要操心她的个人问题不可,老实讲三十岁的人了,混到这把年纪,有什么是需要操心的呢?绕来绕去还是那句话,心灵伴侣或许不必,身体伴侣偶尔需要放纵。
顿了下,又补了句:白菜也好,萝卜也罢,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好比男跟女,都不是很有所谓,自己开心舒服就ok了。
程与梵自问在这方面说不过阮宥嘉,急忙掐断话头儿再见。
赵欣跟刘易的离婚官司,在开庭前还有一次庭前调解。
法官这边的意思是希望两人能调解的话就尽量调解,毕竟他们这种情况,就算判也不一定会判离。
难怪孙旭东最头疼离婚案,说句不该说的话,离不离全凭法官一锤子。
程与梵联系赵欣,询问她的想法。
赵欣疲惫我不想接受庭前调解,因为刘易根本就没有悔意,到现在还咬着那十五万不肯松口,而且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不接他就发消息,我已经数不清从起诉离婚之后,到等待开庭的这一个月,收到了多少消息,拉黑了多少号码。
她如实的跟程与梵说:我不想调解,我只想离婚,但是法院那边的意思,让我又不敢把话说太绝,我上网查过,像这种离婚案,都是法官说的算,要是他不想让我们离,我就离不掉
赵欣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崩溃,语气里全是硬撑过后的精疲力尽我只是想离婚,我不想和他过了,我是蠢,我有眼无珠不会识人!那我现在想改,想及时止损,难道不行吗?我不过是想有个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难?都说婚姻自由,可我觉得一点都不自由,我整天套在笼子里,脖子上戴着枷锁,我真的受够了。所谓的自由,无非就是结婚领证的自由,但要是想离婚,何来的自由
赵欣,你听我说,刘易现在这样骚扰你,为的就是想要你自乱阵脚,不管法官怎么认为,你首先要保持冷静,只有你足够漠然,法官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才能相信你们之间感情破裂,这样你们一次判离的概率才会大,而且自己之前也说了,只要能离婚,多大的代价也愿意付出,现在不过就是时间代价,而且你能等,不代表对方也能陪你等,懂了吗?
程与梵劝了劝,赵欣果然平静许多。
她问程与梵: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程与梵思索片刻
如果实在不想调解也不要紧,法院那边充其量是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你可以拒绝,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等开庭就行。
电话挂断后,程与梵默然。
三日后,刘易跟赵欣的离婚案正式开庭。
刘易一家子都来了。
有四五个不知道是亲戚还是哥们儿的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赵欣还是她爸爸跟堂哥陪着,见到这个场景,堂哥当然义不容辞,两条胳膊往往胸前一环,壮的跟堵墙没两样儿,大家互相看不顺眼,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法警有经验,立马指着那几个人,立刻让他们分散。
陈燃没见过这种场面,偏过头悄悄问程与梵:不会打起来吧?
程与梵淡声道:说不准。
陈燃:
开庭前。
刘易看着赵欣,又一次开口道歉忏悔,还有手写的检讨书,一副浪子回头的真心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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