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艰苦,张夫人为何坚持一同上路,在家里抚育小儿岂不更安稳?”刘邦早在第一天看到她时便想问张良,只碍于不便开口。
静默片刻,怀瑾说:“我答应了尉缭,要把他的遗物带给咸阳一个故人。”
刘邦瞬间想起来了,那次在临济,魏国的国尉便是死在了张夫人面前。
他记得当时这妇人哭得十分悲伤,让人不忍听闻,今日难得有谈天的时机,刘邦便好奇的问:“尉缭先生,是你亲人?”
怀瑾讶然,觉得有些好笑:“尉缭是我至交好友,可以说……比亲人还亲。”
想到那日尉缭为了救张良的女儿,被百箭射穿的惨样,刘邦顿时有些胆寒,同时也更惊讶了,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男女之间怎么会有如此情谊?除非……”
刘邦顿时收了声,觉得接下来的话实在不能宣之于口。
本就对刘邦观感一般,听到他这半句话,怀瑾顿时冷笑:“男女之间莫非就只有儿女情长,不能有其他感情了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武安侯这话倒有些井底之蛙了。”
她说罢拂袖而去,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得罪了刘邦,刘邦在后面满脸愕然。
怀瑾怏然不快,此后张良再往前头去,怀瑾也坚决不再跟过去了。
若刘邦等人到后面来找张良,怀瑾则一言不发的远远避开。她是人妇,有意避开生人,也无人觉得奇怪,只刘邦偶尔偷偷瞟她一眼,欲言又止。
到了九月秋季时,军队终于抵达了南阳郡。
怀瑾本以为会打一场,结果南阳郡守吕齮听到刘邦军队前来,只派了部分兵拖住刘邦的脚步,自己带着大部队退守到了宛城。
这日天气晴好,犨县东南方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斗,而距战场十里地的旷野上,剩下的士兵悠哉悠哉的原地休憩。
后勤队的扎营处,有一辆堆满干草的拉车,干草堆了一人高,怀瑾躺在上面悠然发呆,张良坐在下面安静的看书。
怀瑾望着碧蓝的天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良说话:“我觉得这两个月,我胳膊上长了不少硬肉。”
张良头也不抬,闲适的回答:“在外骑马舞剑,利于体魄。”
“舞什么剑!我这把剑还一次都没有抽出过!”怀瑾嗤笑一声,在草垛上翻身,看到不远处越照和原伏等人在喝酒,怀瑾问:“韩念去哪了?昨日起就没看见他。”
张良说:“我嘱咐他去办一件重要事了。”
日光太盛,他盯着书简上的蝇头小字,觉得眼睛有些发涨。
正说着,刘邦带着人从远处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张良把书简收起来,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了几步:“几只小鱼小虾,主公解决得倒快。”
瞧了瞧日头,张良温和的笑道:“时间还早,入夜之间便可部署围城。”
“正是为此事而来!”刘邦把长剑当拐杖拄在腰间,神色晦暗:“吕齮这老贼,把头一缩当王八!宛城易守难攻,围城太消耗时间了,不如我们绕过去,子房以为如何?”
张良抬头去看萧何,却见对方为难的笑了笑,想必是没有劝住。
叹息一声,张良温言道:“我知主公急于入关,但主公要知道,急了便容易生乱。前路上秦兵还有很多,且都占据着险要的地势。现在不拿下宛城,一旦宛城的秦兵从后面追杀过来,那时强敌在前,追兵在后,随时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张良的话犹如在火堆上浇了一瓢水,刘邦一听,便踌躇起来,内心开始动摇。
“还是按照原来的部署,主公先把宛城围起来吧。”张良说话不紧不慢,像是高山上的云雾,清远又柔和,不知不觉便让人信服了。
最终还是听了劝,刘邦忍不住叹气:“围城之战,最消耗时间,唉……”
“我已派人进了宛城与吕齮和谈,主公只管将宛城围住,最迟明日,这事就有结果了。”张良淡淡笑道。
一旁的萧何顿时睁大眼:“我们刚到南阳,吕齮就退到宛城封了入口,你何时派人进城的?”
“前日。”张良说。
一旁众人惊疑不定,前日他们都没有到南阳,张良就派人去了宛城,莫非他是天上真神下凡,能掐会算?
否则他怎会知道吕齮一定会退到宛城,而不是退到其他地方呢?这也太神叨了吧,众人嘀咕着。
没人注意到干草堆上的怀瑾,她听到下面谈话声,心道难怪这两天没有见到韩念,原来是接到秘密任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兵不血刃取南阳
夜里回帐中歇息,怀瑾想到白天的事,不免也觉得好奇:“你怎么知道吕齮一定会退守,而不是迎敌呢?”
“沛公打阳城时,吕齮没敢出兵抵抗,便知他是胆小之人。”张良把她揽在怀里,小声和她耳语:“宛城富足,易守难攻,他肯定只会往这里退。胆小之人畏死,今夜看到外面被团团围住,恐怕都要把他吓死了。”
他从未见过吕齮,却从他种种举措中分析到他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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