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燕人坏得狠,还不知羞!
傅葭临确定那些人是真的走了,才垂眸看陆怀卿。
那双眼里仍旧没有半分情绪。
他刚才捂住对方的手,此时合拢又放开,上面还残留着粘腻而潮热的陌生触感。
陆怀卿看傅葭临的动作,以为能看到他不好意思。
结果,愧疚、尴尬、局促……这些情傅葭临都通通没有。
陆怀卿看这人占了她便宜还这样,眼里都气出了泪。
她愤愤道:“你不给我道歉吗?”
他的眼中浮起几许疑惑:“我需要道歉吗?”
他的神情和上次问要不要和她道谢时一样不解。
“当然,你刚刚……那样!肯定要和我道歉的!”陆怀卿以为傅葭临是装作不懂,“就算你道歉,我都不一定原谅你。”
“对不住。”傅葭临听完她的话,毫不犹豫地向她道歉。
陆怀卿还是不悦:“不仅要道歉,你以后也不许这么做了,人要学会……。”
她看到傅葭临紧盯着她,话不自觉小声了许多:“人就是要学会知错就改啊。”
明明是傅葭临这个人不讲理,怎么搞的好像是她做错了。
小巷里没有其他人,此时时辰尚早,整条巷子安静的过分。
傅葭临手里有匕首和剑,他要是真把自己杀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陆怀卿闻到愈发浓烈的血腥味,才发现他右手的伤口又在往外流血。
眼前少年被青丝遮掩住的半张脸看起来很是阴郁。
她有些害怕和担心,正想认怂保命,就听到傅葭临开口:“以后不会了。”
这下陆怀卿不知所措了。
虽然,她知道傅葭临此时还不是前世杀伐果决的帝王,但是看到傅葭临如此爽快认错,她还是满心错愕。
毕竟,前世傅葭临从不认错。
那些胆敢上谏的言官,傅葭临不是杀了就是贬谪,任何反对他的声音都被他弹压下去。
就是这样一个人,原来在他的十七岁,他竟然如此……好说话?
总不可能,前世傅葭临那样的作风,是因为没人教过他,人要道歉和改正错误?
陆怀卿见傅葭临瞥了她一眼,似乎发现她不再生气,提剑就要走。
一步、两步……那人才走没几步就向后倒来,陆怀卿连忙伸手接住他。
和上次不同,这次她怀里的傅葭临好像伤更重了一些。
如果不是陆怀卿摸到了对方的脉息,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银雀——”
陆怀卿听到阿依木和何怀之两人声音,急忙向他们挥手示意。
她推了推怀里的傅葭临,在发觉他真的昏死过去后,还是没有真的忍心推开他。
哼,就当是日行一善再救救这个讨厌鬼好了。
傅葭临不怕死。
所以,不论是他为了查案伪装燕商混入商队时,遇到的那个扬言要杀掉他们的塔木。
还是林老汉、经略使那样可能反杀他的任务目标。
他都从来不怕这些人。
他自幼在杀手组织长大,就像师父说的那样,有价值的人才有资格活着。
在无数次相似的任务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已。
刀剑既不惧死,又没有感情,所以他才成为烟雨楼最好的杀手。
也才能在被父皇从杀手组织里认回后,成为他最听话的鹰犬。
但……居然会有人试图来教会他人间的礼义。
还是一个见过不过几面的漠北小公主。
傅葭临半梦半醒间,被外面的声音唤回些意识。
“都怪你!你的那些人怎么连公主都不认识!”是个男声,声音的主人年纪应当不大。
公主?
傅葭临略微睁开眼,不同于长安的五色帐顶映入眼帘。
他这是又被人救呢?
又是那个要教他感恩和道谢的小公主吗?
那人还真是……和长安人完全不同的漠北人。
“好啦,何怀之我又没事,你不许数落阿依木!”傅葭临认出了这是那个小公主的声音。
黏黏腻腻的像江南刚蒸出来的米糕,带着灼手的热气,指不定就能把人的手烫到。
不过真戳一戳,才知道就是个软软的好欺负的。
就像前几次这小公主看到他时,那又惊又怕却还故作刁蛮的模样。
她恐怕还自以为自己装得有多好,实际上,旁人不过看上一眼,她就漏了馅。
傅葭临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人好,这个小公主比谁都可疑。
他撑着身子寻找他的剑,目光落到身边的长剑。
然后他发现那把从不入鞘,最多只用粗布包一包的剑,此刻居然被人配了剑鞘。
它就那样乖乖躺在他的身侧,就好像有人知道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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