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均沉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以为他在好奇两辆车进门流程为什么不一样,“那是送食材上门的车,我妈不喜欢出门就会让人送菜上门。”
钟雪弈没收回视线,那辆车的司机下车时扶了扶裤子口袋,那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但看见为首的保安和司机热络的交谈,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犹豫再三,钟雪弈勾了勾手指,在陆均沉靠近自己后揽着他的肩,指着后视镜道:“你看,那人外套底下是不是有活物在动?”
陆均沉鼻尖充斥着青年衣服上的皂香味,心中慌乱非常,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哪、哪里……”
最先他不明白钟雪弈话里的意思,脑子在自己被揽住那一刻化成浆糊,然后看见那司机口袋猛然间凸出一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顾不上脸红,拿出手机给保安队长发了条信息。
和司机交谈甚欢的保安队长拿出手机,看清消息后下意识斜过手机,以免司机看到。
后面发生了什么钟雪弈就不清楚了,后视镜被大片郁郁葱葱的树叶草木遮挡。
车拐弯了。
既然陆均沉有了应对策略,钟雪弈没再管。
陆均沉的妈妈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略施粉黛,明媚动人。
她一看见两人下车,眼睛立刻亮了,走过来想帮钟雪弈拿包,“是阿弈吧?上次小沉跟我说过你,快进屋,晚饭已经准备好啦!”
钟雪弈避开她的动作,没感受过如此热情令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羞窘,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踩到陆均沉,“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谢谢阿姨!”
陆夫人收回手,嗔怪道:“都来家里了,跟我还客气啥?”
想到什么,她掩唇轻笑,“你是小沉的朋友,那就是我半个儿子,我赚了呀!”
陆均沉害怕自家母上大人吓跑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插在两人中间打圆场,好劝歹劝终是把陆夫人劝进了屋。
钟雪弈先是在陆均沉的带领下到自己的临时房间放包,然后才下楼洗手吃饭。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钟雪弈捏了捏自己食指指腹,出于礼貌问了句:“不用等陆叔叔吗?”
“他加班,今天要忙到大半夜,我们吃,不用等他。”陆夫人笑意盈盈,“不用拘谨,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钟雪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陆家真没有大家族严苛的礼仪,吃饭时陆家母子甚至边吃边交流各自生活发生的趣事。
扭扭捏捏只会让人看不起,还不如大大方方随性一些。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钟雪弈在跟陆夫人说话没看,陆均沉看了之后面色有些古怪。
钟雪弈:“出什么事了?”
他以为是学校的紧急通知,看过后--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无敌四人小组]
安捷:阿弈!你神了!
安捷:黄幸进医院了!据他隔壁宿舍说他洗澡的时候骂你,没看见地上有坨沐浴露,脚一滑摔个屁墩!
安捷:尾椎骨裂要静养,明天他去不了了[/大拇指]
钟雪弈:“……?”
“阿弈,”对面餐桌上传来陆均沉幽幽的说话声,“你实话跟我说,我没惹过你,所以你没说过我坏话,对吧?”
钟雪弈还没回答,陆均沉就被陆夫人拍了一下后背,她责怪道:“怎么说话的?”
陆均沉把群聊记录给陆夫人看,大声道:“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为了小命着想!”
陆夫人依旧不大高兴,“不要迷信,别人进医院关阿弈什么事?”
“他的进化方向是锦鲤,白天说了句这人会倒霉,晚上就进医院了。”
“……”
无话可说,钟雪弈只能用微笑掩饰尴尬。
锦鲤就锦鲤,好过被发现是鲛人。
在陆家住了两天,陆均沉帮着他找关于父母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钟雪弈预料到了,知道这个结果后并不难过。
第二天满满的课,床头时钟跳到十二点整,他隐约听见阳台外传来的呼噜声。
身体很疲惫,精神很亢奋,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胸口像憋着一团火,躁动难耐,不断催促着他。
又清醒且困顿地躺了一小时,胸口的火逐渐蔓延到全身。
钟雪弈索性爬起来拉开阳台门眺望远方。
那边有一堵墙,墙外有一片湖……好想放尾巴出来泡泡水。
——那么问题来了,他溜出学校且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当了十几年优秀学生的钟雪弈在心里规划路线,心中天使与恶魔交锋。
不经意间看见宿舍楼前的树下黑影重重,不认识的人做着鬼鬼祟祟的可疑行为,伴随着零零碎碎的说话声。
“小声点,好不容易得手的,别被人发现了!”
“帮帮我,她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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