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渣簌簌地落下。
班主魁梧的身体挡住了门口照进来的月光,粗哑地笑起来:“小兔崽子,自己滚出来,把其他违背我命令的人名字说出来,老子可以让你死得少一点痛苦。”
他又逼近了一步,“不然,等老子亲自把你揪出来,就会用手指摁进你的眼眶里,生生把你的眼睛抠出来,然后捏爆你那颗脑袋——”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狰狞的笑意扫视一排排的戏服。
舟向月一动不动地窝在原地,仿佛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件衣服。
层层叠叠的戏服遮挡在他的视线之前,如同幢幢人影缓慢而轻微地晃动。
他只能看见班主的一只浑浊阴沉的右眼视线慢慢移动。
下移到一个地方,班主露出的半个嘴角陡然咧开。
几乎拖地的衣服底下,隐约有两道影子。
“小兔崽子,”他舔了舔嘴角,“衣服……可没有脚啊。”
话音未落,他大步向前,一把掀开了面前的几件戏服!
戏服的宽大衣袖飘扬起来,拂起满室浮动的细小尘土。
可是他没看到那个偷东西的少年的人影。
月光从窗口落进来,只照亮了一双穿着红绣鞋的惨白小脚。
与他脚尖对脚尖。
班主猛然瞪大双眼。
月光照亮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珠,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表里
咚,咚!
沉重的脚步连响了两次。
砰!
≈ot;他妈的!≈ot;
钝物撞上门框的声音,接着是扑扑簌簌的泥土掉落声。
叮铃铃,诡异的铜铃声在门外响起。
急促的钝物撞击声与脚步声随即出了门,铜铃的声音也仿佛幽灵一般追随而去。
叮铃铃,叮铃铃。
片刻之后,舟向月耳边只剩下层层戏服起伏涌动的摩擦声。
……走了?
又过了片刻,他慢慢松开手,从悬挂在空中的衣服中爬下来。
【啊,切到境客视角才发现他居然是用一件戏服把自己挂起来的】
【也就是这单薄小身板了,没有二两肉……换了另外几个人,岂不是得衣毁人亡】
【我有点懵,班主为啥就走了?他怎么连对面的房间都不去找了?简直像从这个院子逃跑了一样,他在害怕?】
【原来班主竟然怕小鬼!之前都没注意过】
【说起来,班主好像确实从没有和那些小鬼直接对上,这还是第一次】
【卧槽,这人怎么知道班主怕小鬼?】
舟向月从戏服里往外爬的时候,手脚有点不争气地发软。
好在他猜对了。
梨园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铜铃,如果只是普通人家辟邪,怎么也不会挂这么多。
这个魇境里的活人不多,最大的就是班主,戏班也是属于他的。班主在戏班子里挂了这么多铜铃,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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