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苏忱问宁逸思:“不知道商老大起来了吗?他昨晚不是说自己去找他的时间线了么,也不知道找出来了没有。”
宁逸思忽然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强行定了定心神,对苏忱说:“我先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里?”苏忱奇怪地问道。
“……出去抽根烟。”宁逸思含糊答道。
他急匆匆地出了门,立刻沿着山路拐了好几个岔路,回头几次看苏忱没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心脏依然在怦怦直跳。
他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被反复打开折叠了很多次,皱皱巴巴的边缘甚至磨起了毛边。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别选护身符,你会后悔的!”
这是宁逸思在选拦门礼时在自己口袋里发现的纸条。
虽然潦草,但他也能认出,这是他自己的笔迹。
正是因为这张纸条,他当时才没有选择自己见过的护身符,转而换成了无事牌。
但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昨天他在回溯的时间线里,发现在那里是他杀了任不悔。
也就是说,如果任不悔和他们一样得到了杀人任务的线索,他早晚会来杀了他。
不仅如此,后来他在跟同伙聊天时打听到,任不悔是被他们拐走的一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他当时一个不慎被其察觉,因此来找他们要人,结果被他们灭口了。
当初掉链子的是他,所以最后负责埋尸的也是他。
其他人还埋怨他:“所以说我们这么原始的拐卖方式在这种小地方不行,一被发现就完了。”
“你看看别家,找到那种穷困潦倒的人家,告诉他们能带他们的孩子出去谋个出路、去享福,之后带走了再说,不是省的闹事么?”
任不悔是他们这一批一同进来的境客里排名最高的,被他盯上几乎没有什么逃脱的可能。
……他怎么就运气这么差呢?!
本来宁逸思还能安慰自己,他跟着商怀仁混,至少商怀仁能保护他。
但今天早上他被自己死亡的噩梦惊醒后,右眼就一直在跳,还遏制不住地一阵阵心悸。
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沉沉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忍受继续待在那个房子里。
宁逸思走在一条小路上,沿路闻到梅花清冽的冷香。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几个女人在底下的井边一边洗衣服一边说话:“今天是落花天了,得赶紧洗完回去,别在外面久待。”
“知道知道。还早呢,怎么也得到下午。”
“听说每次落花天都会死好多人,灵巫大人说他们都是落花客。真的假的?”
“真的,我见过好几次了。啧啧啧,总是弄得一地血……所以说‘落花天,流血时’嘛。我觉得还不如变成落花的那些呢,至少不碍眼。”
宁逸思皱起眉,凑近去听。
只是那几个女人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人细说“落花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快又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对了,前两天葛家是不是丢了孩子了?”
因为他自己在过去时间线的身份就是个人贩子,宁逸思对这个话题有些过敏,顿时多了几分警觉。
“是啊,阿蓉哭晕了好几次,”另一个女人说,“寨子里是不是又有来偷小孩了,不得好死!”
第一个女人捶了捶衣服:“可不是不得好死么!我记得很多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原来还有人罩着,猖狂得不得了,最后还不是分赃不均闹了内讧,跟个不听话的狗一样给大哥剁成肉泥了!”
“是啊,我听我娘说过!之前曾经闹得很大的,有个爹自己一个辛辛苦苦养的宝贝儿子,拐了被人发现,居然直接灭口!你说他们势力大不大,我听说那个爹还是个镖师呢……”
“所以说活该嘛!”
几个女人还在聊天,但宁逸思却已经冷汗涔涔。
他们说的传言,怎么那么像他自己的回溯身份……
她们说那个人贩子因为分赃不均被大哥剁成了肉泥,那他的大哥是……
宁逸思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大哥,该不会就是商怀仁吧?
上一次回溯时,商怀仁拥有的地头蛇身份就是他这个人贩子的后台。
宁逸思心底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不仅任不悔要杀他,就连商怀仁也要杀他?!
他了解商怀仁,他对可能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手软。如果让他知道这个消息,说不定会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
无事牌所代表的这个身份,根本就是一个必死局!
宁逸思的指甲掐破了手心。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选无事牌?!
如果不是那张出现在他口袋里的神秘纸条,他本来不会选无事牌的,他会选那个护身符!
选了护身符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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