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下垂,一副闷闷不乐地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振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鸟类飞翔的动静。秦游的注意力被转移,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太明显的牵引力,他低头一看,看见一根极细的红绳圈在自己的脚踝上,另一端垂落在地上,不知伸向何处。
也许那跟红绳实在缺乏存在感,秦游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只圆脸胖鸡从窗口冲击来,嘴里叼着一封红皮信件,铜铃般的大眼里硬生生透露出些许猥口琐。
它上下打量了秦游一阵,不等后者作出反应,就终于憋不住了一般张开口,那红皮信件便“啪叽”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圆脸胖鸡抖着翅膀上下扑腾,掉了一地的鸡毛,瞅着秦游欢天喜地地乱喊一气:
“木头桩子长进了,这么快就修成正果,可惜可贺,可惜可贺。”
秦游被它吵得眉毛一抖,弯腰就去捡那封不明信件,手指还没碰到就看见封皮上明晃晃一个金色的“喜”字,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好看吧,通天楼主成亲,天大的好事,这喜帖还是木头桩子亲自画的稿子,躲躲藏藏好多年才终于派上用场。这两天整个幽冥地界,都快被这漫天的红纸淹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举家欢庆,千年一遇的热闹!”
圆脸胖鸡得意得尾羽都翘了起来,张大嗓门将胡言乱语一股脑灌进秦游的耳朵,而后者眼皮狂跳,强装镇定地将那厚厚地喜帖翻开,果真在上面看到了和龙飞凤舞的时穆二字并排紧挨着的,自己的名字。
圆脸胖鸡贺词送到, 故作老成地伸出翅膀拍了拍秦游的肩膀,才拖着肥硕的身躯咋咋呼呼地飞出了窗外。
秦游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不, 很多个解释。
这刺眼的红色喜帖就像是一盆刺骨的雪水, 把他整个人都浇得一个激灵,刚才还有些发懵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
于是昨夜那些惊险离奇, 光怪陆离的片段顿时跟走马灯似的从他的脑子里一一掠过, 依附在白面蝶身上的沈清,早就应该进火化炉却变成丧尸的阿成,还有寄生在黑衣男身上的那团黑雾
没发生一件超乎常理的怪事,秦游原本就要思考半天, 而昨天这样的怪事却接二连三层出不穷, 他到最后关头又因为事态紧急只得放弃思考,而现在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他不得不仔细将所有的琐事联系起来,从头至尾的捋一遍。
在自己被丧尸阿成逼至绝境的时候, 黑衣男再一次出手相救,秦游原本因为对方屡次现身时刻的巧合心存疑虑, 却没想到对方也仅仅是扮演者着补蝉的螳螂一角,被随后抵达的时穆出手了结。
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 这两人的确有着完全相同的外貌。
黑衣男被火海吞噬后, 火海里飞出一只巨鸟, 那巨鸟的形态似曾相识,秦游皱着眉冥思苦想一番,脑内闪电般浮现出楼内大部分壁画的内容——那巨鸟竟然与其中的飞鸟图腾极为相似。
可那巨鸟却被昨日模样奇怪的时穆撕碎吞了。
秦游回想起那一幕, 满脑子都是时穆嘴角沾血含笑的狰狞模样,他什么血腥场景没见过,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转念一想,吞了那巨鸟的碎尸之后,时穆对自己的好感度顿时就登顶了。
如果黑衣男就是那只从火海中飞出的巨鸟,而他又和时穆拥有如出一辙的面孔
沈清曾经说过,依靠神鸟的心脏活下来的时穆,曾不择手段地稳固自己的魂魄。
难道自己一开始并未想错,时穆和黑衣男是同一个人,只是准确来说,黑衣男是时穆的一部分?
少关于这一件事,似乎终于有写拨云见日的征兆,正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正是换了一身较为轻便,却依然夺目的红衣的时穆。
他的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双唇也微微带了点血色,只是双瞳呈现出不似人的红褐色,眼神却也如同融化了的冰雪一般柔和。
时穆先是朝着半裸着上身,手里捧着喜帖打量着自己的秦游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然后将手里的汤碗递进秦游手里,拉人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了。
“尝尝。”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闭口不谈,温声道。
秦游莫名其妙,喜帖还拽在手里,随手塞进了口袋里。他瞥了一眼那碗汤,不像是牛头厨子的手笔,然而毕竟是通天楼出品,饶是香味全都钻进了鼻腔里,也勾不起他半点兴趣。
然而他不喝,时穆就这么看着他,眼神说不上柔情蜜意,反而让人慎得慌,于是秦游硬着头皮舀了一勺,然而刚入嘴就被烫得一颤,手一抖,冒着热气的汤汁眼看就要洒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还好一旁的时穆反应超乎常人,汤汁全都被他迅速伸出的掌心接住,顿时那片苍白的皮肤就被烫出了红印。
人的口腔都不能接受的温度,皮肤更是够呛,秦游把勺子搁进碗里,下意识去掰开对方若无其事缩回的手掌,却发觉入手的温度颇高,几乎到了普通人发高烧的程度。
然而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