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辞压根没理他,与二人告别后,驱车回到家中。一推门,听见“哐当”一声脆响,似乎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客厅里仍然在放电视,却没了女孩的身影。他连忙放下购物袋,匆忙走进厨房,水龙头里水声哗啦,女孩站在水池面前,手边是打碎的餐盘,似乎有些茫然无措。
“怎么了?”
离开前刚教过她自来水的使用方法,傅雪辞有点头疼,突然想起办公室里的同事聊起家里的熊孩子是怎样拆家的。他尽量放柔语调,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肌肤柔软,指骨纤长,小巧的指甲盖泛着莹白圆润的光泽。只是虎口处通红一片,很快就长出了几个透明的水泡。
顾绯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懊恼:“我想洗碗,但是水太烫了。”
嗓音似嗔非嗔,像在撒娇一样,实在让人生不起半点气来。
傅雪辞看了一眼,原来是她把手柄扭到了热水档位,难怪会被烫到。
他揽住她的肩膀,将顾绯带到洗手池前,用冷水细细冲刷,“手柄左调是热水,右调是冷水。这些事不用你做,厨房太危险,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进来。”
傅雪辞一个人生活多年,过去傅岳身体不好,家务也都是他在做,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女孩发间的香气钻入鼻尖,掌中的肌肤像一捧雪,他蓦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就好像他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一样。
他的眼眸暗了暗。
但是似乎只有傅雪辞一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顾绯咬了咬唇,下垂的纤长眼睫落下一片阴翳:“对不起……”
分明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公主,却好似习惯了隐忍,她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仅仅是几句轻描淡写的“我被逐出了王宫”吗?
傅雪辞不愿去想这些,他也不会刻意去问这些令人伤心的往事。他摸了摸顾绯的头,“不论你在不在,这些事都不需要你做。顾绯,是我将你唤醒,也是我让你留下来,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因为这些跟我道歉,好吗?”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语气与眼神有多温柔。并非刻意营造出来的表象,而是一种主动的妥协。
顾绯的眼眸慢慢地弯起来:“傅雪辞,你真好。”
傅教授家庭主夫课加一分。
教授的玉镯成精了(7)
将顾绯手上的烧伤处理好,傅雪辞让她回客厅看电视,顺便看看购物袋里有什么,自己则留在厨房收拾。
傅雪辞一走,顾绯便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打开了他带回来的购物袋。
一只购物袋里放着两套崭新的睡衣,印着碎花与格纹,内衣袜也准备齐全。另一只购物袋则是洗漱用品,同样是少女心的包装,花香与果香扑面而来。
倘若不是顾绯知道傅雪辞是询问了朋友,心细到这种程度,真要被当成变态了。不过,他能够第一时间找到最合适的朋友帮忙,可见细心体贴。
过了一会儿,傅雪辞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顾绯还在研究购物袋里的东西,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视线,温声道:“要去洗澡吗?我带你去浴室。”
养一个对现代生活一无所知的小公主,应该跟养孩子差不多。做好了心理建设,傅雪辞理所当然地进入了角色,甚至觉得还挺新奇。
沙发上的女孩捏着裙子,似乎还有些放不开,轻轻地道了声好。
唇悄无声息地勾起,洗澡?不错的提议。
傅雪辞买的是精装房,浴室配有浴缸,他自己几乎不用,一直闲置,只是定期清理,眼下总算派上了用场。
怕顾绯又像先前那样被烫伤,傅雪辞几乎手把手教她怎样使用,试了试水温,方才离开了浴室。只是傅雪辞依然很不放心,关上门之后并未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
尽管傅雪辞洁癖严重,家里的卫生向来亲力亲为,平时也很注重个人清洁,也不得不承认女孩的护理的确十分讲究。他倚着墙,秉着一颗做学术研究的心,耐心地浏览钟来妻子发来的微信消息,逐一与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对应:护发素、精油、身体乳、水乳、面霜面膜……
浴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敲了敲。
傅雪辞抬眼,门后传来顾绯的声音:“傅雪辞……我不会解衣服的系带。”
嗓音娇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傅雪辞忽然意识到,她被封印那天进宫面圣,身上穿的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冠服。顾国虽是小国,没有那么讲究,该有的仪式却一点不少。她过去应该有婢女服侍左右,十指不沾阳春水,吃饭穿衣这种事,哪里用得着她来做?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养了一个公主。
他轻手轻脚推开浴室的门。浴室里水汽氤氲,女孩背对着他,腰上的系带扭成一团,像毛线球一样,似乎已经缠成了死结。
傅雪辞道:“我进来了,可以转过身吗?”
顾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转了过来。
草小说